从伊良湖岬走了大约五十公里,终于到了半岛的根部,在此与1号国道会合。一路奔驰的汽车到这儿放慢了速度。
渡过浜名湖,从弁天岛上到馆山寺收费国道,离目的地就近了。一路看惯了豪迈的太平洋的眼睛看浜名湖,顿觉它温柔可亲。登上凸入浜名湖的村栉半岛北端后,便看到了矗立在半岛凸进湖中部位的饭店群。
悠子恐怕为找那张照片的拍照地点去缆车顶上了吧。如果她坐的是公共汽车或电气列车的话,那世村也许会比她先到。
让车停在有缆车站的游园地,世村坐上了缆车。因是黄金周过后的平常日子,时间上也上下不着边,所以缆车车厢里只有世村跟一对老夫妇。缆车在三四分钟内跨过内浦,将三人运送到山顶站。在缆车上,老夫妇请世村帮忙拍照。俩人来此似乎是故地重游、金婚旅行的样子。能感受到他们作为夫妇的悠久历史和彼此间拥有的成熟感情。虽只是看外表,也看得出他们已与外遇、欺骗无缘了。
到了山顶的大草山,眼前顿时开阔无比。虽然海拔只有一百二十米,但浜名湖全景在此一览无余。站在高处,色彩如彩色照片一样艳丽。湖水湛蓝,山色翠绿,景色极为动人。
天气晴好,微风徐徐。横跨湖水的东名髙速浜名湖桥的红色桥梁倒映在湖水中,为自然添加进美丽的人工景致。是否调和,也因观风景的人的心境而异。
山顶上有观景台,有休息室。站在观景台,世村心旷神怡,几乎忘了来此的目的,这时忽然听到背后有人说话:“你还是来了。”
回头看时,正是圣代桥悠子,身着连衣裙,在五月的熏风中,裙裾飘飘,笑展如花。
“太好了。我正想如果见不到你该怎么办呢。”世村欣喜地说。如果追到这里却见不到悠子,就没有意义了。
“我想你一定会来这儿的。”
“你是看到宣传画后来这儿的吧。”
“是呀。我想你也一定会看到那幅画的。而看到后就一定会追来。”
“如果不来呢?”
“那就是说我们的缘分到此为止。”虽然话说的有些冷,但因为世村来了,所以也可以理解为俩人还大有缘分。
没有一条船的内浦,一艘摩托艇犁起一道白色的波浪。风吹来,吹起悠子的长发拂着她眉清目秀的脸,带出神秘的性感。
“三个人的照片正是在这里照的。”悠子取出照片与实景对比着。不时有缆车升上来把背景切割开。
“你为什么对拍照地点这样重视呢?”世村问。他觉得在哪里拍的其实是无关紧要的。
“是对拍照的人很重视。”
“拍照的人?”
“就是说是谁给他们拍的?”
“可以自拍,也可以请路人帮忙啊。”世村想起老夫妇请他帮忙拍照的事。
“另外对照片上的人数也很感兴趣。”
“人数?”
“两女一男。你不觉得出门旅行的话,这是很不安定的组合吗?”
“唔,两女一男。”
“如果是相反的话,似乎还好,所谓一点红嘛。”
“不是也有一点黑的说法吗?”这么说着,世村想起从伊良湖岬的饭店出来时与自己擦肩而过的那一行人。那也是两男两女。
“我总觉得还有一个男的。这照片应该就是那男人拍的。”
“有道理。但就算来这里也搞不清楚拍照者是谁呀?”
“你看,这个不明身份的女人提着旅行包吧。我猜想他们不是坐车来的。如果有车的话就应该把包放在车里。既然没有车,那么他们就不大可能当天返回。”
“哦,就是说我们去旅馆查一下?”
“答对了。在旅馆里大概会有第四位同行者、即第二位男子的记录。”
“这个想法很有意思,不过旅馆会保存不知是多少年前的这种记录吗?而且我们也不知道是哪家旅馆。”
映入视野中的旅馆就有好多家。去全部问一下的话这工作量相当大。世村一方面对悠子的推断力感到佩服,一方面又有些害怕她会让自己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