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薇捂着胸口道:“我接受阁下的道歉,但恶毒的话语就像钉在木板上的铁钉,即使拔出来也会留下伤洞,恕我短时间内无法原谅阁下。”
“如果阁下能以此为鉴,成长为一名真正的绅士,那时便是我原谅你的时候。”
斐瑞虎躯一震,褐色的眼睛里流露出浓浓的惊愕。
恶毒的话语就像钉在木板上的铁钉,即使拔出来也会留下伤洞。这句话仿佛蕴藏着魔力,初听便觉得发人深省,默念数遍,似乎更能感受到心灵的洗涤。
没喝过心灵鸡汤的中世纪少年,突然喝到钉子与木板的寓言故事鸡汤,被它的味道狠狠震撼了一次。
阿尔弗烈德看了罗薇一眼,或许是发现她给人洗脑的功夫不比自己低,开口命令:“斐瑞,去忏悔室。”
斐瑞立刻回神:“是,教父。”
他不敢看罗薇,低下头,从她身边绕过,快步走向了后殿。
剩下四名少年一直没敢出声,见斐瑞离开松了一口气,也迈步跟上。
“席尔维斯特,你留下。”阿尔弗烈德道。
席尔维斯特脚步一顿,转过身抚胸应道:“是,亲王冕下。”
阿尔弗烈德这才看向罗薇:“让你见笑了,斐瑞这孩子有些固执。”
罗薇望着斐瑞离去的方向:“斐瑞王子的性格似乎有些缺陷,亲王冕下,您不纠正他吗?”
阿尔弗烈德说了一句奇怪的话:“为了侍奉日神至尊,他必须保持心灵的纯真。”
心灵的纯真跟他的性格缺陷有什么关系?
而且,斐瑞心智低龄行为乖张,头脑也是一根筋,这能叫做纯真?
罗薇很是费解,阿尔弗烈德却不解释,只把席尔维斯特叫了过来:“你们聊吧,我回去看看斐瑞。”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留下一脸茫然的席尔维斯特跟罗薇大眼瞪小眼。
尴尬的席尔维斯特没话找话:“罗薇小姐,您喜欢鲜花吗?中庭的花园景色不错。”
“刚刚欣赏过了。”罗薇回答。
“啊,好的,”席尔维斯特犹豫了一下,又问,“那您接下来想做什么呢,我今天都可以陪您。”
他误以为阿尔弗烈德把他留下,是想让他哄罗薇开心。
“我不想做什么,”罗薇摇了摇头,问他,“刚刚我教训斐瑞的时候,你没有阻止我,能告诉我原因吗?”
“斐瑞欠您一个道歉,”席尔维斯特顿了顿,低声说,“我也是。”
“罗薇小姐,对不起,”他郑重道,“还有您的队友,我很抱歉,希望您能向他们转达我的歉意。”
“你不用道歉,”罗薇说,“决赛的后半段你晕了过去,他们的做法你并不知情。”
“不,”席尔维斯特羞愧道,“我从别人那里听说过第一场比赛的经过,我们抢了你们的魔兽。”
“其实当时在赛场里我就有所察觉,但我为了积分选择了沉默,我为我的卑劣向您道歉。”
“争夺积分不可耻,你的选择没有错,你不用为这件事道歉。”就算换成罗薇自己,遇到那样的时机,她也不会放过。
想要赢得胜利,就得抓住一切机会赶超对手,谁谦让谁就是傻子。
她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计较,因为她是胜利者,胜利者有足够的宽容拿出来施舍。
罗薇看着席尔维斯特:“你们今晚会来我们学院参加庆功舞会吗?”
“不会,”席尔维斯特苦笑,“圣特诺第一次参加魔法大赛,派出的队伍就在赛场上露出了丑态,作为圣特诺的学生,我们需要淡出人们的视线。”
罗薇觉得有趣,原来神学院的学生不会称自己是神学院,而是跟他们一样,称自己学院的名字。
这样看来,圣特诺和希瑞亚也没什么不同嘛!
见席尔维斯特一脸沮丧,她不走心地安慰:“没关系,你们是圣特诺神学院的学生,背靠教廷,没有人敢说你们的不是,明年再战夺回荣誉就行了。”
“我觉得您在讽刺我,”席尔维斯特幽幽地说,“明年再来,还是跟你们打,到时候又要输给你们一次。”
“不一定,”罗薇想了想,慢吞吞道,“明年我不一定参赛,要是换一队比你们弱点的队伍,你们还是有可能赢的。”
席尔维斯特悬起的心终于死了。
他就不该期待她能说出什么好话,毕竟他们得罪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