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蒂依旧执拗地不为所动。
我把博蒂的碗里装满猫食,然后上楼洗澡。洗完匆匆穿上短睡裤,套上件旧T恤,没穿胸罩和内裤。自由自在,棒极了。
接着我又回到厨房。
软塌塌的西红柿,黏糊糊的黄瓜,搁久发蔫且边缘变黑的莴苣。就用这些权且拌一道沙拉。
二号方案。随便吃点罐头食品。
正当我在食品储藏间里搜寻食物时,后门门铃响了。
我警惕地贴近猫眼往外窥探。
加利莫尔站在走廊上,头顶上方的一盏灯泡亮着,他的脸浸浴在一片黄色的光晕中。
我闭上眼睛,真心希望自己此刻不在家里。
我听着抑扬顿挫的晚间新闻播报声,博蒂喀嚓喀嚓地咀嚼爱慕斯牌猫食的声音。我要是不在家又能去哪呢?我到底要怎么样?让加利莫尔进来还是打发他走?
霍金斯和斯莱德尔都不喜欢此人。他们是否因为加利莫尔犯过错误而对他心怀怨恨?
加利莫尔果真违背了警察的职业操守吗?他们的担忧果真合乎情理吗?
加利莫尔果真受贿了吗?还是说1998年的案子是有人故意诬陷他?一些警官参与了对他的栽赃诬陷?
加利莫尔果真阻碍了甘保和洛维特案件的调查吗?他现在还想这么做吗?还是说他确实对这个案子感兴趣,想弥补以前他们对甘保犯下的过失,他觉得自己应对这一过失承担部分责任?
赖安不是那种会主动给人回电话的人,查理也不是。
我是不是只想要一个人给我撑腰打气?我觉察到加利莫尔身上这种奇特的吸引力到底是什么?
我又偷觑了他一眼。
他手上托着一只扁平的方盒。盒上“圣多纳托饼”几个红色大字清晰可见。
我又将视线转向那一摊西红柿和黄瓜上,只见西红柿和黄瓜的汁液正沿着砧板边流下来。
真糟。
我走过去把门打开。
加利莫尔面带微笑,继而两眼低垂。
太迟了,我突然想起自己没穿内衣。抬起一只手,挡在胸前,毫无作用。
加利莫尔的目光旋又迅速上移,“分量很足,”他举了举手中的比萨,“但愿你喜欢小银鱼。”
我指了指餐桌说:“我先去穿件衣服。”
“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加利莫尔朝我眨了眨眼睛。
一片红晕从我的面颊蔓延到脖颈。
噢,不,牛仔,的确是因为你。
我换上牛仔裤和一件朴素的T恤,正好能遮住胸部。回到餐厅时只见桌上的餐具已摆放就绪,每只酒杯旁还放了一小瓶圣培露矿泉水。
是出于礼貌呢,还是说加利莫尔也不喝酒?考虑到他的过去,确有这种可能。
我调低了电视音量,然后入座。
“你查出什么没有?”我开口说,想尽早定下谈话的基调。
“还没有。”加利莫尔利落地切下一大块比萨放到我的盘子里。
“我们先用餐,后聊天,享受消失已久的谈话艺术所带来的乐趣。”
我总共吃了三块比萨。聊天过程中我得知加利莫尔一个人住在市中心,有四个兄弟,讨厌经过加工的食品,除了赛车以外,还喜欢足球和歌剧。
同时他也了解到我有个女儿,养了只猫,而后者尤其喜欢吃比萨。
最后加利莫尔叠好他的餐巾,背部仰靠在椅子上。
“我知道你准备怎么做了,”他说道,“我认为你的方向完全正确。”
“欧文·波蒂特的中间名是什么?”
“蒂莫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