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寐不知道,作为修真者,即使失智,对事物的感知却还在。他和阎克是凤倾月身边最亲近的人,潜意识里,紫龙就特别防着他们二人,但是在二人一比较的情况下,紫龙又会自然的选择防着他,因为阎克一向不多言语,给人比较老实憨厚的感觉。
白若辰排除,紫龙能感觉到,凤倾月对白若辰不同于阎克和夭寐,自然不在他的防范范围之内。
夭寐的面色不停变幻,牙关紧了又紧,在心里将紫龙的祖宗十八代全部数落了一遍,才带着他进了卫生间。
夭寐带着紫龙从卫生间里出来,楼上的声响也已经消停,可是夭寐的心里不消停,眸子不时的瞄向紫龙的身下,暗自皱眉:怎么可以那么大呢?比他和阎克的都大,这不科学。
一个再宽容的男人在这事上绝对是小心眼,心眼比针孔还细,夭寐心里那叫一个不爽,就差没在脸上刻上:我很烦,别惹我!
紫龙也察觉到了,只是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他没在这上面浪费太多时间,楼上的声音消停了,是不是就表示凤儿现在已经不生气了?
这样想着,紫龙向二楼走去。
这次,谁也没有再拦着他。
凤倾月刚从客房出来,见到的不是紫龙,而是幕清幽。
此刻幕清幽看上去有些落寂,纤长的身子靠在墙壁上,一头如瀑的长发垂下,挡住了他一半的面容。低垂的双眼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下唇瓣被贝齿死死的咬住,已经溢出丝丝血迹,血迹顺着曲线优美的下颚滑下,在下颚尖上汇集,滴落。
每一次的滴落都像是慢镜头,刺激着凤倾月的眼球,更烫疼了她的心。
是她大意了,忘了幕清幽已经住了进来,而且正好在楼上,他虽然没有武功,可是站在门前,想必也听了个清清楚楚。
凤眸里划过一丝心疼,凤倾月的面上却没有任何情绪变幻,她扫了幕清幽一眼,果断的迈开步子。
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凤倾月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抓住,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出声,她在等,等幕清幽自己打开心底的那把锁,将所有的一切告诉她。
幕清幽一直维持着那个姿势,低垂的眼帘只能看到地面,她知道凤倾月从里面出来了,知道她看到了他,可是她什么也没说,就这样绕过他,向楼下走去。
那一刻,幕清幽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只是觉得,不能让凤倾月离开,否则,他们真的会越行越远,乃至于今后想要回头,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所以,他伸手抓住了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应该从何说起。
过了很久,他才缓缓的转过身,抬眼望向背对着他的女人,心中狠狠一痛。
以往,是她望着他的背影,而他却吝啬给予她一个回眸,这次,就让他来迈出这一步,让所有的一切回到原点,让她重新爱上他。
“我们,谈谈好吗?”好不容易才硬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幕清幽这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得厉害,好似被火烧过似的,声音沙哑得听不出原本的空灵。
凤倾月依然没有回头,她望着向自己走来的紫龙,轻声道:“小紫,先下去和阎克他们玩,我有事要和他说。”
“不要,小紫要和凤儿在一起。”紫龙不管不顾的扑了上来,左手一把打掉拉着凤倾月的爪子,然后抱着凤倾月的脖子,近二米的身高愣是挂在凤倾月身上撒娇。
凤倾月感觉亚历山大,虽然她能抱起紫龙,可她就是觉得这样的姿势怪异,她的身高一米七五左右,阎克他们的身高是一米八,相差不大,她也就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紫龙每次曲着腿腻在她怀里,她就感觉说不出的怪异。
“小紫听话,不然我就把你赶出去。”
以往这招屡试不爽,紫龙绝对乖乖的闪到一边,可是这次很奇怪,尽管凤倾月已经这样说了,他还是没有离开,甚至将凤倾月抱着更紧,双眼警惕的盯着幕清幽,好像他会抢走凤倾月似的。
凤倾月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感觉紫龙的态度有些奇怪,好像从第一眼见到幕清幽开始,紫龙身上总是爆发出强烈的敌意,以及……浓烈的占有欲。
这种占有欲和对阎克他们的不同,凤倾月隐隐还在里面察觉到了一丝霸气,与她在水晶棺第一眼见到紫龙的感觉相同,那股霸气绝对不是她的错觉,而是真实存在的。
只是凤倾月不懂,为什么只有在面对幕清幽时,紫龙才会露出这样的气息,是巧合,还是……幕清幽就是画里那个白衣男子?!
这个推断有些大胆,可是凤倾月认为并不是无稽,在见识了这么多光怪离奇的事情之后,很多事情已经不能用常理来推断了。
如果画里的女子是她,紫发男子是紫龙,白衣男子是幕清幽,那么很多事情就都能解释得通了,好比她对幕清幽难以释怀的感情,对紫龙那种莫名的熟悉和心疼,以及紫龙对幕清幽的敌意。
万年前的三角恋,导致一人死亡,一人轮回,一人沉睡,难道还要再次上演?
不!她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她凤倾月的一切只能由自己主宰,谁也阻止不了。
收起所有的思绪,凤倾月淡淡的扫了紫龙一眼,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抱着紫龙率先向书房走去。
幕清幽站在长长的走廊之上,望着越行越远的女人,早已深陷在掌心里的指甲缓缓放松,一滴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白色大理石地板上绽放出一朵炫目的血花。
这一次,他再也不会隐瞒,他要和她在一起,任谁也阻止不了。
幕清幽缓缓挪动脚步,僵硬的动作,显示出他在这里已经站了很久,甚至有可能是从头听到尾。掌心的半月痕迹,唇瓣的齿痕,都是他挣扎的印记,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