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清不知不觉已经快七年了,他几乎每天都形影不离随侍在胤禛身边。
两人相处的时间,超过胤禛最亲的父母妻儿,超过他最爱的狗。
胤禛算是个好老板,聪明的坏人,胜过糊涂的好人。胤禛不但聪明,人还不坏。
苏培认为,胤禛要求虽然高,但是替他做事,还算痛快,成长也快。
不知不觉中,苏培已不可逆的对他产生了革命情谊。
前院所有的护卫奴才,没一人敢上前相劝,此时都垂着脑袋欣赏地面的青石。
苏培这次难得不想找个人出去先吸引火火,天下雪冷得他英俊的脸都苍白了,一颗心,却滚烫火热了起来。
蹬蹬蹬疾步上前,苏培小声劝说道:“爷,请您节哀。”
胤禛依旧一动不动,雪花飘下来,在眼睫上化成了小小的水珠,分不清是雪还泪。
苏培继续说道:“爷,外面冷,您进屋去吧,弘昀阿哥”说到这里,他适当哽咽了下,“也不能安心离开。”
胤禛终于动了动,侧头看向苏培,此时,他的嘴唇与脸都一样苍白,蠕动几下,最后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抬腿往前走。
兴许是腿已经冻僵,胤禛往前踉跄一步,苏培赶紧上前搀扶住他。
胤禛推开苏培的手,大步进了屋。
苏培暗自叹了口气,跟着走进去,唤人上了热茶。
胤禛大氅也没脱掉,双手搭在膝盖上,在暖炕上坐着,神情说不出的落寞憔悴。
苏培接过下人呈上来的热茶,倒了一碗递到胤禛面前,他目光呆呆看着茶碗半晌,伸手接了过去。
暖意透过茶碗传到手上,胤禛总算回过了些神,语气凝涩,哑声问道:“弘昀”
苏培赶忙回了已经在安排收敛,胤禛手止不住的颤抖,茶碗里的茶泼了出来,苏培连忙将茶碗拿过来,放在了炕桌上。
胤禛胸脯上下起伏,深深吸气,努力待情绪平缓了些之后,问道:“太医可还在?”
苏培回了在,“奴才已经让人将弘昀阿哥院子伺候的下人都看管了起来。”
胤禛眼神蓦然凌厉,沉声说道:“都给我带来!”
苏培应是,走出屋招来人吩咐了下去。
徐阿水这时提着衣袍匆匆跑过来,神色间难掩惊惶,说道:“苏爷爷,除了棺木之外,其他的都已经收敛妥当了。”
铺子里也没有备着名贵的小棺木,苏培感到更冷了,把衣袍裹紧了几分,说道:“我知道了,你在这里守着,等下太医与李有财他们被带来,不要全部带到爷面前去,你安排好,分批让他们进来回话。”
徐阿水愣住,然后惊恐地望着苏培:“苏爷爷,小的瞧着,弘昀阿哥嘴唇都青了,莫非是中了毒?”
“中你祖宗八代!”苏培烦躁得很,脱口就骂:“你是太医还是仵作?你这么多年,竟然连半点长进都没有,老子都不稀得说你,再胡说八道,老子敲掉你的牙!”
弘昀大概率是猝死,他身体本来就弱,功课重压力大,再加上白天又受了气,情绪起伏不定,天气又冷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