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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第2页)

'22'见《诗篇》140首3—4节。

'23' 按即阿尔塞西拉斯(Arkesilas公元前375—240)等所创的“新柏拉图派”。

'24'按天主教也称公教。

'25'按指耶稣基督。

'26'见《诗篇》118首77节。

'27'这是384年秋天的事,奥氏在罗马仅几个月。

'28'安布罗西乌斯(340—397)是古代基督教教父之一,374年任米兰大主教。

'29'见《诗篇》80首17节;44首8节。

'30' 引用安布罗西乌斯的一句诗。

卷六

“我自少即仰望你”,'1'但为我,你究竟在哪里?你退藏到哪里去了?不是你造了我,使我异于走兽,灵于飞禽吧?我暗中摸索于倾斜的坡路上,我在身外找寻你,我找不到“我心的天主”,我沉入了海底。我失去了信心,我对于寻获真理是绝望了。

我的母亲已追踪而来了,她凭着坚定的信心,不辞梯山航海来找寻我,她一心依恃着你而竟能履险如夷。在渡海时的惊涛骇浪中,她反而安慰船上的水手们;凡是初次航海的人,一有恐惧,往往需要水手们的慰藉;她却保证他们旅程安全,因她在梦中已经得到你的指示。

她见我正处于严重的危机中,见我对寻求真理已经绝望。我告诉她我已不是摩尼教徒,但也不是基督公教徒,她听了并不像听到意外的喜事而欢欣鼓舞。她仅仅对我可怜的处境部分的稍感安心,使她在你面前痛哭我犹如哭死去而应该复活的人,她把意象中躺在棺柩上的我奉献于你,希望你对寡妇之子说:“少年,我命你起来”,希望“死人坐起来,开始说话,交还给他的母亲。”'2'她听到她每天向你哀求的事已大部分实现,并不表示过度的喜乐。我虽未曾获得真理,但已从错误中反身而出。不仅如此,她确信你已允许整个赐给她,目前未完成的部分一定也会给她的,所从她安定地、满怀信心地对我说,她在基督中相信她在去世之前,一定能看到我成为热心的公教徒。她对我是如此说,而对你、慈爱的泉源,她是加紧祈祷,哭求你加速你的援助,照明我的黑暗。她是更热切地到圣堂中,全神贯注的聆听安布罗西乌斯的言论,犹如仰吸“流向永生的泉水”。'3'她敬爱安布罗西乌斯无异天主的使者,因为她知道是安布罗西乌斯引导我进入这种彷徨的境界,她坚信我从疾病回复到健康正应如医学上所谓若“药弗瞑眩,厥疾弗瘳”。

她展谒圣人的坟墓时,依照在非洲的习惯,带了酒羹面包去的,但受到守门者的阻止,她知道了这是主教的禁令,就虔诚地、虚心地服从,她非常自然地承认自己的不良习惯,绝不抱怨禁令,这种态度真使我惊奇。她所以能如此,正是由于她的思想不为酒困,能泰然捐弃旧习而绝无仇视真理之心,不似许多男女听到提倡节制的歌曲时和酒徒们对着一杯薄酒那样感到兴味索然。她带着一篮寻常菜肴,除了自己吃一些外,其余分食别人;为了不在众人前标奇立异,她也合乎节制地仅饮一小杯淡酒,如果依照旧例,向几位死者的坟墓致敬,她就斟酒一盏向各墓遍致敬意,就以这淡酒和水分酌在场的人,自己则奉陪着仅饮少许。她所以如此,既合于虔诚的礼数,也是严于嗜饮的克制。

她一旦知道这位著名的讲道者,这位热心的主教禁止这种方式,即使有节制的人也在所不准,一面为了防止造成酗酒的机会,一面亦因这种类于祭祀祖先的仪式,未免近似外教的迷信,她便翕然地服从。她知道把一瓣心香清净地供奉于殉教者的墓前,即可以替代盈筐的人间羞馔;一面对贫穷的人,她是尽力施舍,同时他在那里参加了分食“主的圣体”的礼仪,'4'因为殉教者效法主的受难而牺牲,因之获得花冠。

主、我的天主,——这是我的心在你面前对这事的猜想——我以为如果发此禁令的不是她所敬爱的安布罗西乌斯,要使我的母亲去除这个习惯,可能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她为了我的得救,所以特别敬重安布罗西乌斯,而安布罗西乌斯看见她如此虔诚生活,如此热心于各种善举,如此经常地参拜圣堂,对她也自敬重。安布罗西乌斯对我往往称诵她的懿行,祝贺我有这样一位母亲,可是他不知道她有这样一个对一切怀疑,不想找寻生命之道的儿子。

在我祈祷时,我还不知道呻吟,向你乞援,我却专心致志地探求,我的思想为辩论而辗转反侧。我眼中的安布罗西乌斯不过是一个世俗场中得到许多大人先生们尊敬的幸运人物。惟有他的独身不娶,我认为我是办不到。至于他所抱的希望,他由声望高而遭受的考验,所作的奋斗,他在困难中所享到的安慰,他心灵的口舌咀嚼你的“饼”时所尝到的滋味,对于这一切,我是毫无概念,也一无经验。

同样,他也不知道我内心的动荡,我所面临的危险深渊,我不可能照我的愿望向他请教我所愿请教的事情。他门庭若市,都是有要事有困难请他帮助的人,不容许我和他细谈,向他请益。至于没有人找他的一些余暇,他为了维持身体,进必要的饮食,或为维持精神而从事阅读。

在阅读的时候,他的眼睛一页一页浏览下去,他的心体味意义,他的口舌不出声而休息。往往我们到他那里——因为他从不禁止任何人入内,也没有事先传达的习惯——见他在凝神阅读,我们在静默中坐了片刻,便退出了(因为看见他如此全神贯注于书中,谁敢打扰他?)。我们猜想他仅仅得到这片刻的空暇,摆脱事务的纷扰,不作它用,专用之于调养精神,便不应该冒昧打扰他。可能他的不出声,是为了避免听者注意,遇到晦涩的文字要求他解释,或讨论疑难的问题,因而耽误了时间,不能读完他所预定要读的书。另一方面,他的声音很容易嘶哑,为了调养声息,也更有理由默读了。总之,不论他如此做有什么用意,像他这样的人,用意一定是好的。

除了和他作简短的谈话外,我确实没有机会请教驻在他胸中的神圣指导者。我想找寻他空暇的时间,向他倾吐我的郁结,可是找不到。每逢星期日,我去听他对群众正确地讨论真理之言,我日益相信过去那些欺骗我的骗子用狡狯污蔑的方法,对圣经造成一系列的症结,都是可以消解的。

我一朝发现你通过慈母公教会赋予恩赐而使之再生的精神子女们,对于《创世纪》上“人是依照你的肖像而创造的”'5'一节的解释,并不教人相信或想像你具有人的肉体的形状,虽则我对于精神体的性质还是丝毫捉摸不到,但我已很高兴地感到惭愧,我多年来的狂吠,不是反对公教信仰,而是反对肉体想像出来的幻影。一个本该研究学习的问题,我却先予肯定而加以攻击,在这一点上,我过去真是太卤莽、太放肆了!你是高高在上而又不违咫尺,深奥莫测而又鉴临一切,你并无大小不等的肢体,你到处充盈却没有一处可以占有你的全体,你不具我们肉体的形状,但你依照你的肖像造了人,人却自顶至踵都受限于空间之中。

我既然不懂“你的肖像”所指何物,应该推究、探索这一端信仰的意义,不应悍然加以抨击,似乎信仰仅是我所猜想的。我的心越被尖锐的疑虑消蚀,催促我接受真理,我也越悔恨自己如此长期被一个真理的诺言所玩弄欺骗,犯了幼稚的错误和盲从,把许多谬论说成是真理。至于这些谬论,我以后才明白看出。我从此也确切知道,在我盲目地攻击你的公教会时,是以不可靠的见解视为确实可靠。我虽尚未认识公教会所教导的都是真理,但至少认识到我过去竭力攻击的并非公教会的道理。为此,我的天主,我感到惭愧,思想有了转变,我高兴看到你的唯一的教会,你的独子的妙体,我幼时教给我基督名字的教会,并不使人意味到幼稚的废话,它的纯正的教义并没有把你万有的创造者约束在空间——虽则是广大无边的空间——之中,限制在人的肉体的形状之中。

还使我高兴的,是我不再用过去的眼光读《旧约》的律法和先知书了,过去看到许多矛盾荒谬之处,指责你的圣贤们有这样的思想,而其实他们并无这种思想。我很高兴听到安布罗西乌斯在对群众布道时一再提出要我们谨守的金科玉律:“文字使人死,精神使人生”'6';对有些记载,单从字面看,好像错误,他移去神秘的帷幕,揭出其精神意义,虽则我对于他的见解还不能辨别真伪,但听后并不感到抵触。我执持着我的心,不敢轻易相信,害怕堕入深渊,可是我的趑趄真害死我。我希望对于我所不了解的问题,能像“三加七等于十”一样的明确起来。当然我不会如此狂妄说这一点也不能理解,但我要求其他一切,凡我耳目所接触不到的物质,或我思想只能悬拟为物质的精神体,也都能同样地明确起来。

我本来能够用信仰来治疗我的疾病,澡雪我的思想,使之趋向你永久存在而没有丝毫欠缺的真理;可是犹如一人受了庸医的害,往往对良医也不敢信任,同样我灵魂的病,本来只能靠信仰来治疗的,但由于害怕信仰错误,便不愿治疗,拒绝你亲手配制的、施送世界各地的病人的、具有神效的信仰良医。

从这时起,我已经认为公教教义是比较可取、比较审慎、而且绝不用欺骗手段命令人相信未经证明的——或是可能证明而不是任何人都能领会的,或是不可能证明的——道理,不像那些摩尼教人冒失地标榜科学,讪笑信仰,却以无法证明为借口,强令人相信一大批的荒唐神话。

主啊,你用非常温柔非常慈祥的手逐渐抟塑我的心,我注意到有无数事物,我既未目睹,又未亲历,而我相信了:臂如各国历史上的许多事迹,有关某地某城的许多事件,我并未看见,我听信朋友们,医生们,以及许多人的话,因为不如此,我们生活于此世便不能有所作为。最后,对于父母生我,我不是毫无疑义吗?而这一点,我只能凭耳闻而相信,否则我不能知道。你又使我认识到应受谴责的不是那些相信你在世界上树立了无上权威的圣经的人们,而是那些不信圣经的人们,如果他们对我说:“你怎样知道这些书是唯一天主的真实而绝不虚言的圣神传授人类的?”我决不能听信他们,因为正是这一点特别属于信仰的范围;因为各式污蔑性的责难论战,我所读过的许多哲学家的辩论都不能拔除我对你的存在,——虽则我不懂你的存在的性质——对你的统摄世界的信仰。

对于这方面,我的信仰有时比较坚强,有时比较薄弱,但我始终相信你存在并照顾我们,虽则我还不知道对于你的本体应有什么看法,也不知道哪一条道路通向你或重返到你身边。

由于我们的能力薄弱,不能单靠理智来寻获真理,便需要圣经的权力,从此我也开始看出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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