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满心就都是她。
他没想到,自己如此心狠手辣、冷漠阴鸷的人,竟也甘愿为她穿衣描眉,为她洗脚擦身,为她吃醋伤心,甘愿俯首称臣。
可这些又算什么,为了她自己命都可以不要。
叶帷安感觉浑身愈发冰冷,意识逐渐消散。他闭上眼,想最后抱一抱脑海中的她。
回想脑海中的她,有一次缩在自己怀里,拿着针线认真缝着一个小香囊:“叶帷安,这里面给你装的救命药,如果你哪天遇到危险,受了严重的外伤,你就吃掉它们。这些药可厉害了,可以迅速止血,还能消炎镇痛…我对你好吧?”
倏然间,他想起什么。
用最后一丝力气向胸口摸去,那个小香囊他一直贴身放着。
他赶忙扯出香囊,倒出里面的药,是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大大小小,颜色怪异。
他顾不得什么,按照她当时教他的,一模一样的药丸,一次只吃一颗。
他费了很大劲,才分辨出来,胡乱倒进嘴里,生生咽了下去。
实在苦得很。
可咽完,他对着一轮弯月却笑了,想他的锦儿真厉害,未雨绸缪,什么奇怪的药都能做出来,她那样如仙如画的人,和自己这样沾满鲜血的人,真是天作之合。
想着想着,便昏死过去。
……
此时,雁回正带着冰棺狂奔,她亦受了伤,在密林里寻了些止血的草药随便敷上,便往北尧赶。
整整跑了七日,她已憔悴不堪,发起高烧,只能一遍一遍想着楚然的身影坚持下来。
终于,看到了安锦阁三个大字。
“阁主和楚然公子去了寒古寺,算起来,已经去了快10日,我亦有些担心。”
听了陈棋宣的话,雁回又翻身上马,毫不犹豫往寒古寺奔去。
楚然在哪,她就在哪,从小便是这样的。
已然忘了任何伤痛,又或许是伤痛太深刻,已全然麻木。
到了寒古寺,她实在无力将冰棺搬上去,只能忍着身体强烈的不适感,麻木地往上攀爬,幸而在大殿门口,碰见了楚然和苏如锦。
他俩神色都有些紧张,仿佛在探讨什么大事。
雁回心酸却不敢停步,晃晃悠悠勉强站立:“世子,我回来了。”
楚然看到她如此憔悴,心里知道定是杀叶帷安时受伤了,又恐她说漏嘴,万一被苏如锦知道自己派人暗杀叶帷安,岂不是功亏一篑。
他一手禁锢住雁回的胳膊,一边偷瞄的苏如锦的神色,还好她不曾怀疑。
“世子,请派人将属下带回的盒子搬上来,切记不可掀开看。”
楚然疑惑得很,犹豫不绝,瞬间他害怕盒子内是叶帷安的脑袋,这要是被苏如锦看见了,不得立马提剑杀了自己。
他有些埋怨看向雁回,全然不顾她满身的伤痕。
雁回怎能看不出世子眼中的冤,她扯扯嘴角。
又对着苏如锦道:“苏神医,我家世子命我等回华炎寻血丝玉时,意外寻到了一具孩童尸体,您…前去看看吧。”
说完,她晕倒在楚然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