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正躺在院里的梧桐树下发愣,脑子里搅来搅去的全是苦水。
不想被掌控就这么难吗?
刚一声长叹下去,就听九离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长吁短叹的作什么?又有什么心事不成?”
凤九渊一看是姐姐,嘿嘿笑道:“哟,难得,贵脚踏贱地,今儿寒舍可真是蓬荜生辉呀!”这话是前几天去一个下属家里听到的,不过是现学现卖。
“我怎么听着这话是挖苦呢?”九离没穿凤袍,没摆鸾驾,一身便装,只有杨芸相随。凤九渊起身让了坐。躺椅本就够宽,九离就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我敢?你是皇帝,我是臣下,敢挖苦你,我不怕诛九族么?”
“诛九族?你的九族是我,我的九族是你,横竖就咱们俩,谁诛谁呢?”
“怎么,那么忙的大忙人到我这里来有什么事?不会是想我这个弟弟了,特地来看看?”
“你说话就不能正常点?”
凤九渊就是笑,叫思菊拿水果和点心出来,招待客人。九离却说:“我算什么客人?芸儿,你去,看有什么我喜欢吃的,弄点来!”
大家这才知道皇帝来了,都跑出来行礼。九离就摆摆手说:“该干什么还去干,别妨碍我们说话!”这才问道:“我说,你这几天在家里搞什么?作什么要请辞研究中心总管之职。这不是你想要的么?”
凤九渊道:“对不起,老姐,我要的是研究中心和凤凰社一起,而不单只是一个研究中心。让我去研究,让我出工又出力,却半点好处也捞不着,对不起,我不干!”
九离道:“你是故意的还是有什么原因?”
“你真不知道?”
“知道什么?”
“那些大臣反对我一手抓研究中心,一手抓凤凰社的原因!”
九离神色一下子就黯了下来,洗了手,接过杨芸递上来的一粒葡萄,却迟迟没有放进嘴里,说:“你都明白了,我还能不明白?但有什么办法,帝国正是用人之际,不是闹意气的时候。你就先干着,咱们将来再说,好不好?”
凤九渊道:“不能妥协,绝对不能。妥协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这辈子你都休想再硬起腰板来!姐,不瞒你说,遂不了我的愿,我管他凤凰界是生存还是灭亡呢,该吃吃我的,该睡睡我的!”
“你……”九离掷下葡萄,显是生气了,道:“你能不能有点责任心?”
“哼,这话留着去问你的朝臣吧!”
“那你要怎样才肯?”
“简单。研究中心和凤凰社归我,订单的承接、生产和销售全归我。不答应不要紧,逼我也行,我出工不出力,谁管谁呢?你要为帝国负责,我只为你负责。你要保证帝国不灭,我只保证你个人的安危。话我已经说明了,别拿什么这呀那呀的来压我。咱们同一个娘肚子里滚出来的,从小一张床上睡觉,一个碗里吃饭,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二十多年,我的性格天底下只有你最清楚。话就说这么多,要是再摆皇帝驾子,了不得只有请你走人,我这里只款待姐姐!”
见凤九渊把话说得这么死,九离顿时呆了。好半晌才道:“如果你不帮我,我就有可能会死,那你还帮不帮?”
“我说了,我只保证你一个人的安全!”
“你怎么保证?你拿什么保证?”
“到时候自然就知道!”凤九渊也大声道:“反正要让我跟那些狗官当牛当马不可能!”
“你有点大局意识好不好?”
“我就没有!怎么着嘛?”
九离气得脸都青了。杨芸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看你真是要逼死我!”九离说完这话,眼眶一红,就要哭了。
凤九渊别过脸去道:“眼泪攻势也好,激将法也罢,少来!”
九离知道劝他不动了,就站了起来,悠悠地叹道:“好,好,那就随你吧……”
九离已经走到了院门口,凤九渊才翻过身来道:“姐,别太当你这个皇帝是回事,要不然你真会被他们给坑了的!”又说:“我是不是个推卸责任的人你最清楚,该怎么做我心里也有数。”
“那就最好了!”九离说完这话就去了。
凤九渊和九离的对话她们都听到了。九离走后,韩以柔、冯尘和思菊都走了出来,韩以柔冷着脸道:“王爷,你怎么能这样对皇上?这可是大不敬!”
“是么?好嘛,大不敬,那该当何罪呢?”
韩以柔气得脸色都白了,道:“你,你,你怎么就不能改改呢?也不为皇上想想,她有多难!”
“我知道她难。正是这样,我才不想让她更难。你以为你懂了?你什么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