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衣服回到寝室,黄心已经走了。
留下了满室的香水味,以及挥之不去的臭袜子味道。
我们俩把监控的回放打开,本意是择出昨晚她砸门发疯的片段,发朋友圈拆穿她的真面目。
没有画面不要紧,她那天的声音就足够恐怖了。
但回放没多久,居然看到了昨晚我们离开后,她拿着小刀打开了我的衣柜,一下又一下,狠狠地划着我的衣服。
柜门关上,画面陷入漆黑,但仍能听到其他响动——
她又打开了另外两个室友的柜子,用力挥刀割着她们的衣服。
那泄愤的语气,那叫嚷的辱骂,简直不堪入耳。
我们赶紧按了暂停,打开衣柜门检查自己的东西。
他妈的太无语了!我今年才买的羽绒服被划得惨不忍睹,羽绒都漏了个七七八八。
其他衣服也是。我姥姥陪我挑的裙子、我和闺蜜逛遍了整座商城才买到的大衣,还有为了跟男神见面特意买的连衣裙……
每一件衣服,我都能回忆起是和谁一起买下的,又穿着它去经历过怎样的晴朗或白雪。
现在都没了,我的回忆连同这些衣服,都成了破布一堆。
好,很好,到这种时候了黄心还要再踩我们一脚,认定学院会因为她的老男友而逼着我们忍让是吗?
指甲狠狠地掐进了掌心,我的脑袋嗡嗡作响,手指哆嗦着就要拨打110。
是小B拦住了我:「报警之前,先算一算这些东西价值多少钱吧。我记得上次刑法男神上课,是讲了故意损坏财物的罪与非罪的界限的。」
我校法学院有个长相十分俊朗的老师,他开的公选课场场爆满,过道上都有人坐着听课。
这种大脑与眼睛共愉悦的盛宴,我和小A、小B自然没有错过。
我还在思考,小B已经拿出了上课记的笔记:「咱们可以算一下被她弄坏的衣服价值多少,如果累计超过一万块,应该能算『数额较大』,她是要坐牢或者拘役的。就算价值低于一万,她也违反了《治安管理处罚条例》,要拘留或者警告的。」
冬天的衣服都挺贵的,我的那件羽绒服是攒了两个月的钱买下的的,一千八百块钱。
小B……我发现小B这家伙是深藏不露的富婆!
她一件大衣四千块,一件羽绒服五千块,还有一条单薄的半裙,居然也要三千块……
林林总总加起来,光是她衣柜被破坏的衣物价值总额,就已经超过了两万元。
好,非常好。
黄心你就等着受到法律的制裁吧!
我们俩查法条的时候,忘记按下暂停键了。
监控里突然传出非常娇嗲的声音。
前一秒还边划边骂的黄心突然嗲里嗲气地跟人打电话,抱怨她的室友们有多讨人厌。
可能是知道我们不会回去,她一口一个老公地喊着,甚至还开了扩音。
我看了眼监控的时间,凌晨两点多。
啧,这位院友这么不养生啊,两点多了还熬夜呢?
正腹诽呢,电话那边清晰地传来她的男朋友的声音。
挺有磁性的,但是,好像哪里不对劲啊?
这声音……好像不是那位姓周的院友啊。
周总,1974年生人,拥有可观的财富,却有着未改的乡音。
而监控回放中的这个人的声音,普通话标准,声音好听得可以做主播了。
总不可能是周总为了接小情儿的电话,还特意纠正了口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