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对弟子的功课,还满意么?”
东方未明的视线被禁锢在那暗红的锻绳之上,心底的猛兽在蠢蠢**动,他从未为任何人克制过**。望,也从来无需为任何人克制**。望。修长的手指握住那纤细的双腕,身体也随之下俯。
看着东方未明那饿了三天一般的可怕眼神,霍改莫名就想起了一句自己常常给小攻使用的狗血台词,“你点的火,自然该由你来扑灭。”接下来的场景,一般而言就是小受被小攻压倒强行OOXX再XX,直到小受的台词从“不要、不要……”变成“求你、求你……”
眼前的阴影不断放大,霍改心下狂跳,不行,再不反抗就要被当消防员使了。必须让东方未明的停下来……
“你说,我若是在他眼前这般姿态,他会动心么?”被钳制住的某人突然对东方未明饱含希冀地提了个问题。
就像是在臻美的画卷上粗鲁地用墨泼了一通,东方未明的心口顿时被这一句淋得冰凉彻骨。
是了,眼前这人,和之前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即使他在自己身下毫无忸怩,即使他的身体和自己亲密无间,他的媚色也从来不曾属于自己,而是属于一头不知道是圆是扁的牲口。
**。望的野兽被理智勒紧了脖子,**。念在身体里叫嚣冲撞着想要不顾一切地掠夺,霸占。心底甚至开始盘算要如何才能压制对方的反抗扯掉衣衫然后长驱直入。
东方未明闭上眼,猛然咬了一下舌尖,将种种冲动狠狠压下。他东方未明还不屑于以暴力来捕捉自己的猎物。他是以心为食以身为佐的不败赌徒,而不是不是只求肉。**的禽兽,以武力博取胜利是心智的败北,所以,现在,还不是时候。
再睁眼时,东方未明已经恢复了之前那慵懒的模样,他松开捏住霍改双腕的手,然后将霍改的两臂从那松松缠起的头绳中解脱出来。
“做得很好。”东方未明的嗓音低糜得近乎危险,他将发绳塞到霍改手中,掀开纱幔大步走开。
霍改不动声色地长长地松了口气,自己的判断没错,东方未明纵然是只流氓也是只高级流氓,不会屑于强。奸之类毫无技术含量的手段。
霍改一爪子刨开纱幔坐到客栈配备的梳妆台前,拿了梳子将长发细细绑好,一回身,又是那副道貌岸然的书生模样。
此时东方未明已跪坐在外间的案几之前,那长条形的硕大包裹被他横置于案上。那包裹所用的绸缎极佳,细密紧实的锻面绣着大朵大朵的流云,层层叠叠,深深浅浅,华美非常。霍改可以以一位伪专业人士的眼光断定,仅这块布,就得值五两白银。
“今日我们学什么?”霍改在案几另一侧的蒲团上正襟危坐,盯着包裹好奇问道。
“眼识之道你已明悟,我这回要教你的,自然是耳识之途。”修长的手指将包裹层层挑开,最后露出一张乌沉沉的桐木瑶琴来。
霍改一愣,东方未明,是故意的。
上次发现自己对琴的反应不正常,这次就故意带了琴来,是想挖掘出万仞仑和琴不得不说的故事?一发现别人心理有创伤就立马揪住血痂一点一点撕开,以求一个接近内心深处的契机,东方未明还真是不愧他的鬼畜之名。而自己,又要摆出什么样的脸来才好?
“我说了,我不学琴。”霍改冷声道。
“我也没说要教你啊,只是以琴为器让你了解耳识之道罢了。”东方未明伸手在琴弦上依序拨弄,宫——商——角——徵——羽——
霍改不吱声了,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东方未明。
东方未明低头看着霍改,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乐由心生,诸般情绪皆可借声而传,你且细听。”
东方未明的手缓缓举起,宽大明艳的衣袖自手腕垂落至肘部,露出瘦削的前臂,双手按下,如蝴蝶俏立枝头,一手按压,一手挑抹,琴音若流风般在耳畔涌起……
东方未明半阖了眼,低眉续弹,想他七岁操琴,十五无人敢教,十七登峰造极,这几年来,不知有多少人千金求一曲而不得。
他不用看都能想象出对方那沉醉于琴音的模样,他这曲可是特意为霍改所写,婉转缠绵,其中的情意之深,爱意之诚,霍改但凡懂半点乐,都不可能无动于衷。到时一曲终了,自己复再言一句:“乐由心生。”这小徒儿纵使心中有人,也不可能对自己这一片赤诚视若无睹吧。只要他有了这么点心思,那他就迟早逃不脱自己的掌心。
霍改端坐于前,两眼迷茫,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东方未明的琴声为什么这么、这么的……催眠?
霍改,二十四岁大龄男青年,打初中起就将对音乐的全副热情统统献给了摇滚,越是歇斯底里越是**罢不能。瑶琴这种只有五个调子,叮叮当当半天还不知道要传达啥的玩意儿实在不是他的菜,拿个破锣狂敲一气没准儿还能合他胃口些。
于是琴艺高超的东方阁主杯具地——对牛弹琴了,还是一头喜欢没事儿带着耳机狂吼的牛。
“呵嗯……”霍改终于忍不住低下头小小声地打了个呵欠。
“嘣。”琴弦霎时绷断。
霍改含糊着声音关切道:“你手没事儿吧,弹得好好的,怎么就断了?这种拉着弦的东西一定要定时保养,不然很容易出事故的。”
琴艺超卓的东方阁主面对着某人那惺忪的睡眼、事不关己的态度,终于忍无可忍地,怒了。自己费了整整三天特谱一曲,还亲自抱了琴来是为毛啊为毛!难道就是为了给这焚琴煮鹤的蠢货看看琴弦的保养情况吗?!
东方未明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你可从刚刚的琴音领悟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