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事情发生?”公爵问。
“从城里传递消息将会非常困难,”莱比回答。“所以可能要用汽球。”
“汽球!”公爵惊异地叫着。
“已经设置了一些,不过其中大部分都坏了,好歹也算是个办法,只是不能载运乘客。”
“我可没有打算从巴黎飞回去!”公爵尖锐地说。“我是在想,能不能向法国当局要求,请他们和日耳曼人交涉。准许特别通行。”
“我想过了,”莱比回答。“公爵夫人昨天已经要求我想想办法让你们回国。”
“可能吗?”公爵问。
“今天早上,我看见四个我认识的英国人快乐地上了一辆马车,车上堆满了食物、行李,还插着一面英国国旗。”
“结果呢?”公爵问。
“他们只到了纽利桥,就被押到杜古特将军那儿。他对他们说:‘我真弄不懂你们这些英国人,如果你们想挨枪弹,我们可以射你们几枪,省得你们麻烦。’”
莱比停了一会,接着说:“那几个朋友发誓明天要再试一次。不过我认为他们不太可能通过的。”
“那我们怎么办呢?”公爵问:“给我一点时间,”莱比要求着。“普鲁士军正在运输大炮,炮击暂时还不会开始。”
安东妮亚似乎惊吓住了。
“你认为他们会炮击我们?”
“当然,”莱比回答。“如果他们希望巴黎人快点投降,这是最明显的好办法。”
那一晚,安东妮亚清醒地躺在床上,揣测着是否会听到隆隆的炮声和爆炸声自城中响起。但一切都那么宁静,她想:或许莱比把危险夸大了。
可是毫无疑问,公爵对他的话很认真的,而且在以后的几天,他显得越来越暴躁。
他想不顾一切冲出去,亲自看看发生的一切,直到安东妮亚告诉他,如果留下她一个人,她会很害怕的,才终于阻止了他。
“我不能象关在笼子里的野兽一样待在这里。”公爵懊恼地说。
“如果你被……或是……被捕,”安东妮亚说。“我会怎么样?我会……遭遇到什么事情?”
公爵曾说过,如果他向法国当局表明身份,他们也许会为他安排。可是莱伯希尔表示,他们也可能认为一个英国公爵太重要了,为了怕他落入普鲁士人的手里,而永不给他离开巴黎的机会。
“或者,”莱比继续说下去。“他们会逮捕你,拿你当王牌,迫使英国政府对巴黎被围的事更加注意。”
公爵知道这都是可能的,可是他更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他们一定要离开巴黎。
在一星期永无休止状态的煎熬中,他的身体却一天天强壮起来,他对安东妮亚说:“你那道我决不希望让你置身危险中,可是我确信在法国人投降之前,情况会越来越槽。”
“你想他们真的会投降?”安东妮亚惊异地问。“总会有人来解救他们的。”
“谁会这么做呢?”公爵问道,而她也晓得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
“如果没有外援,围困就会无限期地延续下去。”
“只能延续到食物吃完为止。”公爵回答。
“食物不是够维持很久吗?”
安东妮亚说着,一面想着波伊士的牲畜。
“图尔告诉我,”公爵回答。“人们都在谈论,如果情况恶化,就要把动物园里的动物杀了做食物;假如肉店的肉价超过了贫民负担能力,那么那些猫、狗的生命也一定会有危险!
安东妮亚轻轻地叫了起来。
“我不能想象那种情形。
“我也一样,”公爵说。“所以,我必须决定,宁愿冒着被捕或被普军枪杀的危险冲出去,还是留在这儿,等着和巴黎人一起挨饿?”
安东妮亚没有迟疑。
“我知道你选择哪一样,”她说,“我已准备冒任何可能发生的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