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风居士笑道:“仁兄江南来,愚弟江北去。闻江南不太平,今观李兄如此品貌,实在诧异!”
李玉笑道:“天下之势非你我所议,朝堂事且由他罢。”
“果然浊世之中脱俗佳公子,佩服!不过……此情此景此良宵,可惜!”
“可惜什么?”李玉诧然,忽觉得耳鸣目炫,便要倒下去。
“可惜我们着了人家的道!”临风居士言毕,当即晕倒。
李玉正想询问,却见黛儿、小陆子均已倒下,惊觉之下,已经头重脚轻、手足酸软。接着眼前一黑,即不省人世。
“李兄,醒了没有?你睡了一夜啦!”李玉人中一麻,睁开眼,见临风居士正用食指戳他。再一挣扎,才发现自己已被麻绳缚了手脚,惊道:“你……”
“你什么,又不是我绑你来的!我们一起被绑进贼窝了!”但见他笑容满面,并不着急。
“你怎么知道是贼窝?你的绳子怎么解了?”
“那些水贼和我是老相识了,自然知道!”他替李玉松了绑,又道:“你们中迷香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
“你——斯文败类!”李玉愤然:“如此才情,竟甘与流贼为伍,你……”
“书呆子,你敢再骂,我不管你啦!”
“我才不屑你出手!”李玉头一偏,不再理他。却听他叹道:“我若与他们为伍,还会作阶下囚么?我不过是知道状况罢了,书呆子!”
李玉一想不错,却道:“你怎知是水贼?”
“因为你蠢我聪明!”他洋洋得意起来。
李玉反讥一句:“那么敢问聪明人,你如何会与蠢才同囚一室?”
他横了李玉一眼,恼道:“不是为了救你才装晕么?不然我早跑了!”
李玉嗤之以鼻。他忽地凑过来,在耳边道:“听我的——如此如此!”
“李公子,你怎么口吐白沫!别吓我呀,来人哪……”他忽地惊叫,李玉则弓起身子偷笑。
奔跑渐近,两个人开门进来,嘟哝道:“妈的,麻烦!什么大惊小怪……你……”两个人便没了声息。一阵金属碰撞之声后,忽听他笑道:“书呆子,不必装了。”
李玉起身拍拍尘土,见两人闭上双眼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慌道:“你怎么滥杀无辜?”
“连点穴都不懂,蠢!”他皱眉道:“他们还有呼吸的,明日便会自行转醒,放心了?”
李玉将信将疑,过去探了探两人鼻息,才放心舒了一口气。见他动手脱两人的衣裳,奇道:“你又干什么?”
“这水寨至少上百人,我只打算对付五十个,剩下的留给你么?”一件衣裳扔在李玉身旁。
“他们掳你我来,是他们理亏。我不换衣服,要找他们评理去!”李玉不理,推门便走。
“气死我了!”临风居士慌忙追出去。
走出囚室,门外已守了二十几个人,手上都拿着兵器。
“两位请回罢!”一人阴阳怪气地道,正是画舫上的那个艄公。李玉不禁愤然。
临风居士冷笑道:“于小野,你这种匪类也投帮,看来西河帮果然江河日下、自甘堕落!”
于小野“咦”了一声,奇道:“我倒走眼了。阁下是哪一门派的?留下公子哥儿,于某绝不得罪!”
临风居士道:“西河帮不懂待客之道,我又怎舍得走呢?”
于小野道:“我不想得罪江湖同道,你还是走罢!”
李玉忽向临风居士道:“他们盯上李某,只为钱财而已,居士不该受我牵连,请走罢。”手一摊,摆出送客的模样来。
“这里景致佳风水好,我舍不得走!”
于小野眉头一皱:“于某几经容忍,公子固执,咱们可不客气啦!”钢刀一展,往前走去。
李玉伸臂一挡,急道:“小兄弟年少气盛,好汉海涵。若放他一马,李某愿付他的赎金。只需遣我贴身太……书僮丫头回家,钱财不是问题!”说毕,深深一揖。
临风居士叹道:“有了于小野,你还指望能活着出水寨?送张草席给你裹尸体倒不错!”
李玉心头一寒,不敢说话。
于小野一挥手,五六个性急的已挥刀舞棒冲了上来。李玉心中惧怕,不禁掩面叹息。
却听“乒乓”响处,几个人呻吟起来。李玉好奇之下从指缝间望去,见冲上来的几个已躺在地上,临风居士却在一旁袖手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