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郁欢的第六感告诉她,想要完成任务,搞清楚这夫妻俩真正的关系很重要。
正想着,外面传来了几声‘布谷、布谷’的叫声。
谷郁欢就听着,也不做声。外面的鸟叫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大声,大约叫了有半刻,终于哑着声说人话了:“小娘子,我来了。”
这又是哪个?
谷郁欢只能不做声。
不一会,丫鬟来敲门通报:“夫人,隔壁的张大官人带着好酒好菜上门了,见是不见?”
【小杜氏有数个情夫,全都不是善茬】
这位张大官人,多半也是其中一位了。
还是很有必要见一见的,谷郁欢点头,丫鬟打开门来。一个三十五岁左右的男人领着小厮进门开,他生得丰姿出众,是个整齐的人物。见了谷郁欢,他上前作揖:“给娘子见礼。”
那小厮将食盒里的菜一样一样的摆出来,把酒杯摆在桌上,躬身的时候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盯着谷郁欢,口里说:“小子退下了。”
当即,这含秋波的一眼被张大官人看个正着,一脚踢在小厮心窝,骂他:“管好你的贼眼珠子,再乱看倒不如剜了去。”
那小厮爬起来,跑了。
丫鬟也吓了一跳,低眉顺眼的出去,将门掩了。
谷郁欢看着关掉的门,也很是无语。这些小习惯其实是最能说明问题的,丫鬟认为小杜氏跟男人单独的共处一室是没什么问题的,她已经习惯了。张大官人带着酒菜过奚府来,整个府里的奴仆丫鬟都是看在眼里的,无一个人有阻拦的意思。
张大官人言语爽朗,小心逢迎着谷郁欢。谷郁欢想多从他嘴里知道些消息,也算是温声软语。
不一会,张大官人觉得气氛差不多了,搬了凳子坐到谷郁欢身边来,要喂她吃菜,谷郁欢勉强吃了一口,就见这位大官人含了一口酒,就要嘴对嘴渡给她。谷郁欢连忙退开,这个动作做得隐秘,张大官人没有发现她的躲避。
男女之间那点事,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妇人动没动兴,毛头小子感觉不出来,但情场老手不用睁眼,嗅味儿都能嗅得出来。谷郁欢没有动情,没有起兴,他立刻就察觉出来了。
张大官人笑一声,把桌上那食盒一翻,抽出串铃铛样的物件来,比鸡蛋小一圈。他拿着这串东西碰了一下谷郁欢的手臂,吓得谷郁欢赶紧挪开手。
只见他满脸的兴味,只等着谷郁欢来问这稀奇的东西,实际上谷郁欢已经知道这是什么了。
《金瓶梅》中说:“原是番兵出产,逢人荐转在京。身躯瘦小内玲珑,得人轻借力,展转作蝉鸣。解使佳人心颤,惯能助肾威风。号称金面勇先锋,战降功第一,扬名勉子铃。”
这勉子铃又叫缅铃,是女子闺中秘物。
明代小说《绣榻野史》中详细说了这东西的用法,它一碰上人体就能自动的zheng动,定能将人的手臂震麻了。总之,就是床上用的器具,能叫人快活。
那张大官人来到床前,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就从鸳鸯枕里取出了黄瓜长短的角先生,转过身要上前抱着谷郁欢,瞧着是想将她拦腰按到床上。
……这些个情夫果然个个不是善茬。这位精于此道,颇废心思。
谷郁欢现在虽然有了娇弱的人设,但要在张大官人扑过来的时候避开还是不难的,张大官人见她躲,没当做是情趣——往日虽也有这样的情趣,但是真的躲还是情趣他是看得出来的。
“怎呢?”
张大官人住了手。
太高看‘石榴裙下倒’这道具是不成的,人家都不用亲身上阵,摆明了这位张大官人是各中好手,是个追求刺激的惯手无疑。
谷郁欢不敢触怒明显干不过的男人,只推说是身体不适。
张大官人对这人这屋都是熟悉的,连枕头里面藏着的东西都知道,但他并不知道小杜氏到底什么时候来月事,这理由足够充分。与苏玉郎不同,这张大官人对小杜氏尚算温柔有礼,也不是一进来就直奔主题,甚至有心将气氛弄热了才办事,明显是哄着小杜氏的角色。
张大官人败兴了,却还是笑对小杜氏。
“好娘子,是我莽撞了。实是你叫我心焦,前儿说好了,只要我弄死那病痨鬼,你就入我家门。那病痨鬼已经去了百日,可我等到今日却也不曾得半点消息,如有火焚心,就怕你改了意与我离了心。”
这病痨鬼说的多半是奚见柏了。
谷郁欢心里一突:“他真死了?”
张大官人急了:“我滴个乖乖,娘子怎么说这欺心的话。尸体搬到堂前,身儿都僵硬了,你眼见着入了棺,还能活不曾?”
谷郁欢:“人是你杀的?”
“非也!”
张大官人轻笑:“你我合谋。”
谷郁欢:“……”
这都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