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尚哲义的意思,马上就要赶回公司去,但是马昊坚持请他到自己办公室喝杯茶。尚哲义不便太过推托,便跟着他上了楼,来到马昊的办公室。马昊拿出一瓶雀巢咖啡,问他喝茶还是喝咖啡。
“茶吧。那苦里巴叽的劳什子我喝不惯。”
“我也喝不惯。”
“中国人还是对茶感到亲切。”
“茶我也不太喝,我只喝白开水。”
“白开水好。所以说白开水是最好的解渴饮料,只是未免太淡了一些。”
“这日子,有些东西还是淡些的好。”
尚哲义一时琢磨不透马昊这话是什么意思,没敢轻易答茬儿。
两人一边喝茶一边闲聊。马昊瞅着尚哲义笑道:“熊之余有眼力,找了两个好搭档,男的英武,女的精神。”尚哲义笑道:“过奖。”马昊道:“我说心里话,你别假谦虚。”
尚哲义笑了笑。
马昊呷了口水接着道:“我看熊之余与你们小梁姑娘关系不一般。”
“他俩关系是挺好的。”
“小梁姑娘真是个大好姑娘,又漂亮,又能干。她做的那菜,快赶上我们大鸭梨一流大厨师了。”
“你夸奖了!不过梁姑娘做的菜确实很好吃,我们平时都是她做饭。”
马昊真心实意地道:“你们真有福气。你们熊老板和小梁姑娘什么时候办事?我好准备一份礼物。”尚哲义道:“你没问他吗?”马昊道:“问了。他不肯说,好像怕我送不起礼似的。”
“我也不知道。”尚哲义道,“大概还没有这么快吧。”
“等他结婚的时候,你一定要通知我一声,我也不指望他了,我知道那小子的德性,靠不住。”
“好咧,包在我身上。”
尚哲义从大鸭梨酒楼回到公司,一进门就看见熊之余正捧着一本东西在看。尚哲义戏谑地说:“嗬,百忙之中还不忘看书学习,你真是我们学习的榜样。”熊之余放下本子笑道:“别放狗屁。刚才晚报有个姓何的记者拿了个本子来,说是想拍一个电视片,问咱们能不能出点儿赞助。你看看,这就是那个叫何舍之的记者写的本子。”
尚哲义一边接过本子看着一边道:“拍什么片子?这日子拍电视剧可不赚钱,除非大投资大制作,像中央电视台拍《三国演义》、《水浒传》那样,一投入就是几亿十几个亿,那样的话兴许还能赚两个,投资少了可是不行。”
熊之余道:“不是电视剧,是一个人物专题片。”
尚哲义摇头道:“专题片不赚钱。他要多少钱赞助?”熊之余道:“他要五万元。”尚哲义道:“五万元倒是不多。对了,他一个报社记者,拍什么电视片?”熊之余道:“谁知道。现在的人还不都是乱串,无利不起早嘛,哪儿有钱往哪儿跑,这位何记者总也是自己想从中赚几个呗。”尚哲义道:“他妈的,这日子到处都是见钱眼开的主儿,连报社记者也不例外。”熊之余笑道:“报社记者也不是天上神仙,他们也要吃饭穿衣。这个何记者听说挺有名的,是瓜州晚报的头号。”
尚哲义笑道:“我从来不看报纸。有听他们吹牛拍马唱赞歌的工夫,我不如去听蛐蛐叫唤。”熊之余道:“也不能一概而论,有些报纸还是挺敢说的,像《南方周末》……”
“敢说管屁用。”
“行了。不说这个了,咱们又不打算办报。你快看看这个本子吧。”
尚哲义一边低头看着本子,一边沉吟道:“要是晚报记者来拉赞助,还不太好回绝呢。他们都是地头蛇,方方面面都有关系,要是得罪了他们,可没有咱好果子吃。”熊之余道:“我看这个本子还是不错的,而且五万块钱也不算多。不行的话,就给了他吧,只当是扔进水里听了个响。”尚哲义道:“五万块钱确实不算多,我就怕开了这个口子,以后各路记者都闻风而至,咱们有多少个五万哪?”
熊之余一想,这确实是个问题,不由也沉吟起来。
尚哲义一会儿就将本子看完了。本子其实不长,加起来才二万多字,薄薄一册。讲的是个女人的故事。据何记者在这个本子里说,这个名叫郭二兰的女人从前是河南伏牛山里的一个放牛娃,后来耐不住家境的贫寒,从山里跑了出来,跑到一个做炒货生意的老板家里当起了打工妹,在那位炒货老板家里负责烧水做饭,因为长得有几分姿色,被炒货店老板看上,这位名叫郭二兰的山里妹子又急于脱贫,以为傍上大树好乘凉,两个人就搞到了一起。那位炒货老板本来有家有口,事情被炒货店老板的媳妇发现,那个泼妇大闹了一场。后来炒货店老板终于摆脱了结发妻子,与这位山里妹子结了婚,家产却被那泼妇和两个儿子全部夺去了。不久,这位炒货店老板又因聚众赌博和玩弄少女被公安局拘了起来,经过一审二审,判了五年有期徒刑。炒货店老板的前妻和两个儿子就趁机想将那位山里妹子从炒货店老板唯一分得的一套房子里轰出去,以便将这套房子据为己有。这时候这位山里妹子已经给那位炒货店老板生了一个闺女。她向法庭提出起诉,要求维护自己对这套房子的所有权,对方却钱多势大,官司落败。这个年纪轻轻的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