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月转身,重新向小楼一步一步走去。
她很怕,特别是随着她越来越靠近,震动重新出现,她也越来越肯定心中的猜想。
它似乎发怒了,付月几乎要站不稳,担心起水坝会不会垮塌的时候,一切动静都停了。
它想把一切伪装成水库下面机器的运作,或者就是明示威慑付月,它不怕她,闹出反反复复的动静在诱她进入陷阱。
付月也确实犹豫了,扶着栏杆停下,但是不一会儿又抬脚往前。
一切都晚了。
它已经暴露了。
付月从楼梯口下去,因为这一阵动静,她对那黑漆漆的一片不再如昨日那样害怕。
她丢了一个小零件下去,回声悠荡,下面很深。
她摸着金属楼梯的扶手,一层一层下,昨天从小楼里搜罗出来半明的手电照着路。
如同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她最后半只脚终于落在了底层。
好安静。
付月着了魔似的,往从刚才响动中摸索出的方向前进,潮湿的空气让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走几分钟,她停下了。
手电射程中不再是腐朽的钢铁,那片圆亮隐隐泛着银光,形状看不清楚。
照上一点,上面空间泄露几缕晶蓝,她完全看不清面前挡着什么,却莫名知道,自己要找的,就是这个东西。
微光一直照射着它,它却并没有动静,双方顽固无声地抗衡,仅剩的那点恐惧渐渐从付月心中消散。
直到本来就破烂的手电随着时间过去,罢工了,付月将它丢开,在彻底的黑暗中,缓步向前。
不知道出于何种缘由,她直觉这是一个对自己很重要的东西。
她靠近它,伸出手,摸到它的那一瞬间,它生气了。
它是个怪物,突然发出巨大的吼叫,将付月耳膜几乎要震穿,整个人要倒了,只能扶着它。
上空突然照出一片银蓝光,付月抬头,怪物的头部随着愤怒炸开一朵银蓝花,里面有如一个如梦如幻的星空。
在这片光芒下,付月摇摇晃晃,彻底看清楚它的模样。
丑陋,又美丽。
蓝光体后面是它大大的躯体,光芒沿着巨大的四肢向下,其实是无数的面如金属的银黑色触手拢在一起,可以随时散开在空中漂浮摇荡。
它为了恐吓付月,低头凑到她面前,发出吼叫。
付月捂着耳朵,一动不动。
她咽了咽口水。
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