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雷雨一开始并不想把陈小姐拿阿瑶作为把柄,威胁自己的事情说出来。
但母亲为人处世比刘雷雨老道的多,她直接就从刘雷雨的语气里听出了不对:“按你所说,那膝杖草块根,对于陈家来说是那么重要的东西,陈小姐怎么可能还给你机会选择是否合作?你是不了解这些大户人家,普通老百姓的性命,在权贵的眼中,贱如草介。”
母亲直接指出了陈小姐的身份:“你说她在陈家医馆里,是以毁容的面目出现,而来找你谈合作却是用自己的真面目,这倒还说明这陈小姐尚有几分真心,至少说明她愿意把自己的把柄也交到你手里,换你一个心安。”
“是吗?”
见刘雷雨不懂,母亲便给她详细解说。
那陈小姐在陈家需要毁容掩人耳目,说明她在陈家目前还不自由,身上肯定有重重限制,导致了她必须要把自己藏起来。
若是刘雷雨反咬她一口,大可以把她假扮毁容的事情闹出来,不管这事情能闹成什么样,至少能给这位陈小姐添堵。
母亲看着刘雷雨懵懂的模样,心头却泛起了一些沉重的往事。
权贵之家行事,从来不可能会讲究“平等”。
对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来说,想要什么东西,花钱买就是给了天大的荣幸。
那陈家压根都不需要陈小姐出面,随便派个管事找到刘雷雨头上,若是刘雷雨识相,就赶紧把所知所得全数双手奉上,说不定能换来一点赏银;若是不识相,卖身契一签,连她刘雷雨的小命都成了陈家的。
冤吗?恨吗?
那你刘雷雨又能如何?去官府告吗?
官府大门往哪里开知道吗!
这就是世道。
母亲脸上神情冰冷一片,她不愿意再回想下去,伸手摸了摸刘雷雨的头。
“雷雨你跟娘说实话,那陈小姐送了你那么大个把柄,她到底在你这里又发现了什么?她拿了什么来要挟你,才笃定你不可能反咬她?”
刘雷雨隐藏的那点小心思一下子就被母亲戳穿了。
她嗫嚅着承认:“阿瑶,陈小姐盯上了阿瑶。”
其实刘雷雨开口前,母亲就早已猜到了。
卖块根的生意,是刘雷雨与阿瑶一起做的,陈小姐要找上门来,不可能单单就放过了阿瑶。
刘雷雨说完看向母亲,她这样说,就是把自己跟阿瑶绑在了一条船上。
“若是陈小姐只找了我一个人,娘我哪怕带着您远走高飞,逃了也就是了;但是阿瑶她……”
刘雷雨的心意母亲明白,她也做不出自家逃命去,扔下阿瑶一家子顶罪的事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