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钦静静看着她,眼底弥漫着一股万径踪灭的清寂,他没料到沈瑶反应这么大,他性子淡漠,这一生风里来雨里去,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上有兄长孝顺双亲,下有侄孙延续香火,他从来不在乎子嗣,若非这次为了替沈瑶解围,他甚至都没想过要娶妻。
他是个将“济世”刻在骨子里的男人。
“你难道有更好的法子?”
沈瑶急道,“自然是请太医把脉,说我不能生,届时我替你抬两位姨娘,为你延续子嗣。”
有这个由头在,回头和离顺理成章。
谢钦沉默地看了她一会,语气不容反驳,“我不纳妾。”
沈瑶愣了愣,都这样了还不肯纳妾,“你没有通房吗?”她小声地问。
谢钦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压迫,仿佛她问的很不应该,半晌挤出两字,“没有。”
沈瑶暗暗稀罕,这男人真是难得。
也不知将来便宜了谁。
她坚持道,“无论如何,必须得是我不能生,否则我即刻离开谢家。”
谢钦眉头轻皱,默了一会儿,“成。”继续往前走。
沈瑶莫名觉得好像惹到他了,连忙跟了上去,“谢大人,咱们俩彼此不熟悉,若是我有惹你不高兴的地方,你可以直说。”
谢钦脚步停下,“我没有不高兴,”想起沈瑶不是他的属官,不能将在朝廷的习性带来府邸,脸色放缓道,“若有,我会告诉你。”
“当然,你在府上遇到犯难或不快的事,亦可直言。”
谢钦平日一心扑在朝务,极是繁忙,无暇去猜沈瑶的心思,更何况二人又是这样的关系,他不想把手伸的太长,以防越过界限。
沈瑶求之不得,笑眼弯弯道,“好的呀。”
二人默契地达成了一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搭伙做生意。
一路无言至故吟堂,谢钦去了前院,沈瑶回了房,中午在老太太那边小憩了片刻,晚上精神得很,没心情绣花,没兴趣看书,沈瑶无所事事。
想起今日收了不少礼,吩咐碧云道,
“你去寻黎嬷嬷取个新簿册来。”
碧云不一会便抱了个厚厚的账簿来,“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
沈瑶来到西次间的书房,将账簿铺开,“去将今日收的礼全部抱来,以后谢家给的东西分门别类登记造册,走时一件不拿。”
眼见沈瑶挽起袖子要动笔,碧云笑道,“您就别忙活了,今日奴婢随黎嬷嬷搬回来时,黎嬷嬷都嘱咐杏儿姐姐全部登记造册好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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