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官人这东西从何而来?”
“这是去年年底,一对小夫妻打南面来,我——,呃,家人从他们手里买来的,说是可以益气补血。因为多年未有生育,娘子便每日掺些在茶饮里,冀望得个身孕。如今我细想来,似是从那开始,娘子身体便不好的。”
“是他们亲口对你说,有益气补血之用吗?”
“那倒不曾,是买来后家人说与我的。”
许初和陆元朗听了便明白,从他吞吞吐吐的口气也知道他必然猜到了是何人所为。陆元朗想打探打探为什么那老夫人要对媳妇下此毒手,看这李泓的意思似乎他们夫妻恩爱甚笃,但许初只顾追着那毒药的事情问:
“李大官人认识那对卖药夫妻吗?”
“不认识。只是听说他们又往北去了。”
许初心想,去年年底到杨泉县,那么再往北到蓟州外,与他师父中毒的时间正相合。他又闻了闻瓶口,确实毫无气味。
上次陆元朗怀疑郑昭月的毒药来自邬信,那人与余逸人大抵同龄,这夫妻二人会不会是邬信的子女或徒弟呢?还是与邬信无关,制毒高手另有其人?
那李泓默然不语,面色凝重,良久叹息道:“想不到夫人竟要离我而去了……”
“在下有一方,请取笔墨来。”
许初语气沉着笃定,陆元朗这才想到许初是有办法的,只是怕一旦那娘子好转,再有身边人投毒,反倒赖在了他的身上。
如今那李泓既然找到了毒物,猜到了投毒人,那么这病就可以治了。
许初摇笔写了两方,交给李泓:“这一方是解毒所用,待身体好些可以下地行动,再同时服另一方。这一方是补剂,调养气血的。切记不要心急,身体要好些才能受补。也要防着再有人投毒才是。”
那李泓双手接过笺纸,连连道谢,眼中盈着泪光。“先生大恩,在下必不敢忘!哦,诊金请先生笑纳。”
李泓从怀中掏出一包银子,陆元朗接了。李泓又留他二人喝了些酒,自己先回去抓药去了。
陆元朗看他快步离开,生怕晚了的样子,心中不禁感慨。
“遂之啊……”
“怎么?”
“多谢你那日救我性命。”
许初一笑。“元朗怎么忽地又提到这事?”
“当时山庄中的情势,怕不比这李家复杂千倍。遂之肯不避嫌疑留下救我,也是将自身安危置之度外了吧。”
许初一愣,仿佛被看穿了心事。
“师父临终所托,许初肯不效命?”许初找话搪塞了过去,“我还要多谢元朗肯信用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