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煞星吃力地喘息,嘴唇歙动颤抖,却没有声音发出。
“游龙剑客呢?”他附在黑煞星的耳旁大叫,将自己的耳朵贴近黑煞星血迹斑斑的嘴唇。
黑煞星的肌肉渐渐松弛,用极为微弱的声音说。“前……前往……”
“何处?”安平急问。
黑煞星突然猛烈地抽搐数次,欲言又止,最后“嘎”一声吁出一口长气,浑身肌肉全部松弛,撒手归阴。
安平沮丧地放手,长叹一声,缓缓站起。蓦地,他悚然而惊,火速转身,手已按在剑把上,戒备他说:“阁下的提气轻身术委实高明,决非无名之辈,为何却鬼鬼祟祟欺近别人身后?”
身后丈余处一个高有八尺,年约四十余岁的壮年人,站在那儿像座石人。国字脸,鼻直口方,一双大眼神光似电,脸色红润,留着三绺短黑髯。戴藏青四方平安巾,穿水湖绿夹长袍。气度雍容,人才一表。神情相当不友善,不怒而威,风尘仆仆,一看便知是远道而来的人。
五六丈外第一农舍的门前,两个仆人打扮的壮汉,一背包裹,一提食篮,静静地倚壁而立,用颇饶兴趣的目光,目不转睛地向这儿注视,不言不动。
中年人似乎也被安平惊人的反应所惊,目不转瞬地向安平打量片刻,方用中气充沛的稳定嗓音问:“尊驾贵姓大名?”
安平不想露名号,放松握剑的手,冷冷地说:“不必问名号,请示来意。”
中年人淡淡一笑,指着尸体又问:“这人是你杀的?”
“不是,但却是在下促成的。”安平坦然地答。
“马家坡的人,定是阁下的爪牙赶走的罗?”
“你看在下像不像是有党羽的人?”安平心中有气,冷冷地反问。
“你阁下很骄傲。”中年人笑道。
“正相反,在下毫不骄傲。”
“阁下刚才向那人迫问游龙剑客的下落,你与游龙剑客有仇?有怨?”
“大概有,但错不在我。”
“游龙剑客在江湖颇有侠名,你既然与他有仇有怨,那么,阁下决不是甚么好东西了。”中年人沉声说,语气渐厉,神色更不友好了。
安平仰天狂笑,笑完指着黑煞星的尸体说:“如果这位黑煞星不死,哈哈!他便会告诉你游龙剑客是否真的名符其实颇有侠名了。”
“你这话是何用意?”中年人冷然问。
“黑煞星是江谁的恶贼,也是游龙剑客的党羽,这就够了,何用多加解说?在下有事在身,无暇和阁下缠夹,对不起,少陪。“
“阁下,只怕你走不了哪!”中年人沉下脸说。
“尊驾的意思……”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阁下在这儿杀人,岂能一走了之?不像话吧。”
”在下已经说过。这人不是在下杀的。”
“尊驾也曾经说过,那人的死是你促成的。”
“不错。”
“那么,你不否认你是凶手罗?”
“在下却不曾承认是凶手。尊驾既然知道游龙剑客,何不去问问他?”
“你的意思是说……”
“这人是游龙剑客的爪牙,可能是被游龙剑客处死的,尊驾何不去问问他?真像自可大白了。”
“在下无法相信阁下的话。”
“信不信在你。在下可要走了。”
中年人冷哼一声说:“我不信你能走得了。”
“你要……”
“要你留下来打人命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