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幸福到被暗地里诅咒的地步。
“你在想什么?”傅非朋过来,牵住我的手。
牵著手的感觉和拥抱是不同的,拥抱是一时的感动或冲动,定格,过了这一刹那,只能存在于记忆之中。
牵手是长长久久的,一路走下去,即使要走到天涯尽头,也不抗议。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无论是拥抱或是牵手,也是两个人的事。
“我在想我们两个人,很庆幸是两个人。”我轻轻在他掌心捏一下。“如果那些人都不在就更好了。”
我实在无法适应那些突然冒出来的亲朋好友。
“露露啊,你也真是辛苦,这么多年亏得你熬得住哦!”
不然是要怎样?大家想看我离婚跟他大吵一架,还上法院对簿公堂打赡养费官司吗?那可累得很,我懒得做。
“露露啊,你真聪明!果然,熬久了就是你的……瞧瞧你婆婆多疼你啊,还给这么一栋房子,你往后可享福了。”
是哦,给房子就是疼我吗?我才不相信。今天早上才看到她对我的服装大大摇头,一副是我嫌弃她那套旗袍的模样,活似我对不起傅家祖宗八代……
我一点都不奢望以后会过著幸福快乐的日子。
傅老太太摆明喜欢耍弄小辈,没脾气的她还不想找来当玩伴,所以说,在她穷极无聊时,我还得兼差当她的“伴游小姐”就是了。
“我说露露啊……”
这样的开场白可不可以不要再来了?我只想好好过一天,属于我自己的甜蜜的日子。只要祝福不要关怀。
“喂。”我捉住他的手晃了晃。
“干嘛?”可怜,他的脸也笑得很僵,快硬掉了。
“我的奖金不准苛扣哦。”那笔钱可不是小钱,我是有用途的,才不能平空消失掉!
“你还在记那件事啊?”他叹气失笑。
“废话,那是钱耶,七万多块耶!”一个多月的薪水耶,要是钱跑了我会哭死,好歹那可以来回英国好几趟!
“先告诉我你干嘛那么爱钱。”他板起脸来谈条件。
“先告诉我是不是把你的车子弄好奖金就恢复原状?”我又不是不清楚他的脾气,没先讲好一切免谈。
他把我的手捏得好痛,久久才说:“好。”
“那我们先去修车。”我拉起裙摆就要跑,又被他捉回来。
“现在?”傅非朋眼睛瞪得老大。
“对呀,反正这些讨厌的人赶也赶不走,不如他们玩他们的,我们先去办这件要紧事。”我一点也不想彩衣娱亲。
“这算哪门子要紧事?”他开始抓狂了。
真是没耐性,当总经理的胆子要大、心思要细密,像他这样动不动就小孩子个性的人,实在应该多加训练。
“你跟不跟我去修?一句话。”那我就多多磨练他吧。
“如果说不要会怎么样?”
“你得自己去面对那堆人,告诉他们为什么只有你在,是不是跟我吵架、被我遗弃,还有,为什么我会在这个时候跑去修你的车。”
反正我现在绝对不做吃力不讨好的事,还请多多包涵。
不便之处,敬请见谅。
“你为什么不肯留下来?”
“因为今天的主角是我们,我们有权利耍赖不挨骂。”我可是理直气壮得很。
“说到底,你是想气我妈?”
傅非朋先生,你什么时候退化成单细胞生物了?不都说天蝎座向来深思远虑吗?你的脑袋瓜里的东西是不是被偷啦?拜托你去报警吧,不然我去也可以,不过我是要把你这个笨蛋登报作废!
“不是。”要气那个老太婆的方式可多了,人要是消失了,哪还看得到好戏?耍笨也不是这么玩的。
“你不要嘴硬了,明明就是。”单细胞生物还在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