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老五道:“话虽如此,但现在我们早已支持不住啦,唉!咱们若不是得罪了赵岳枫,他便不会拂袖而去。只要他在此地,房仲、赖珞二人何足道哉!”
岑老四怒道:“老五你怎的说出这等长他人志气的话?”温老大说道:“老五这话也是实情,那房、赖二人若是得知赵岳枫已走,必定放心大胆地现身出来。”
他话声一顿,沉吟片刻,才道:“目下闲话少说,三妹四弟五弟留在此地调元运气,好好休息一阵。我跟你们二姐一同搜索敌人下落,若是不在此林之内,定必远逃无疑,我们还须设法查出他们去向,你们三人不可离开,耐心等候我们回来。”
姜三姐呻吟一声,说道:“大哥二姐放心去吧,哼!日后若是碰上房仲,我非多剁他几刀不可,他刚才的一轴好生凶狠!”
温老大安慰她几句,然后与于二姐一同去了。赖二人极是老练沉稳,此时仍然不声不响,过了老大一会儿工夫,才互相碰顶一下,一齐起身。
他们小心地潜行过去,先窥看那三人动静,只见他们跌坐在一块两丈方圆的空地上,个个都露出疲惫不堪的样子。尤其是受过伤的姜三姐和岑老四为甚。
房仲首先哈哈一笑,纵了出去,道:“姜姑娘有意剁我几刀,故此特地出来受死。”黑煞手赖珞一扑出来,便即出手向岑老四劈去。他的掌力极是凌厉狠毒,卷起一片狂风怒飙,威势骇人。
岑老四迅即滚开,甚是狼狈。洗老五跟着跃退,竟不敢上前出手。
黑煞手赖珞心头一震,迅快回眸四顾,果然一道人影从浓密树叶中飘落,手握一面大旗,英风飒飒,气概武威。
紧接着温老大、于二姐也现身出来,他们岭南五人迅即集合在一起,挡住另一条去路。
赖珞冷冷道:“他们不战而退,本座便知另有情由,果然有强援在后,无怪胆敢在此歇息。”
玉轴书生房仲难过地摇摇头,道:“赖兄,咱们明知他们可能是放饵诱敌之计,偏生坠入谷中,好不气恼!”
赖珞道:“房兄不必难堪,想当日武宫主耗尽心智,仍然测不准赵岳枫去向行踪,可知此人实是智勇双全之士,咱们纵是死在他手底,也不算遗憾。”
赵岳枫朗声道:“赖兄好悦了,在下今日重踏江湖,还不想令天下武林同道得知此事,所以一步也放松不得,两位动手之际,须得尽出全力,以免后悔,在下言尽于此,两位请动手!”
话声一落,便即横旗作势。岭南五人连忙退得远些,免得妨碍他施展。
房、赖二人从未见过这等兵器,这时看他横旗作势,威力已笼罩住这片空地,若是分头逃走,总有一个得毁在此旗之下,因此谁也不肯作逃走的打算。
赖珞喝道:“好!房兄咱们一齐上!”房仲握紧土轴,突然厉声道:“赵岳枫你可曾见过文姑娘?”
赵岳枫犹疑一下,忽然有人应道:“实不相瞒,我和他一向都在一起,只有最近分开!”声音娇跪悦耳,正是文开华的口音。
房仲仰天长笑道:“好!好!这样说来,房某在你芳心之中也还占有些微地位。”黑煞手赖珞浓眉一皱,已想好脱身之计。只听文开华又道:“现下我暂且回避……”赖珞大喝道:“文姑娘且慢……”
文开华道:“赖兄有何见教?”赖珞道:“兄弟有句要紧的话,关系到姑娘终身祸福,有意奉告!”文开华讶然从林中出现,只见她虽是村女装束,荆钗布裙,不施脂粉,但自有一种醉人的冷艳之态。
这时连索来深沉之极的黑煞手赖珞,也不觉呆了一呆,道:“兄弟第一次见到文姑娘恢复女儿装束,竟不知如此美丽,不在武宫主之下。”
文开华淡淡一笑,道:“赖兄过奖啦,我不过是庸脂俗粉,怎敢与武宫主相比,更别说贵宫现在的那位宫主了。”
这几句话乃是说给赵岳枫听的,赵岳枫专心窥伺大敌,所以不理会她这话。
房仲痴痴地望住她,心中好不颓丧失望。假使昔年便瞧出了她的伪装,目下便已是他的妻子了,何须失望痛苦!
黑煞手赖珞又道:“但在兄弟讲出这句要紧的话之前,须得先与赵大侠请教数招……”
文开华一听便知他是借以试探赵岳枫武功,而可以不被赵岳枫杀死。不过他一定有要紧的话可说,却又是毫无疑问,只是一任她如何猜测,都想不出赖珞有什么话说。
她点点头,道:“赖兄即管动手,但若是在数招之内被赵岳枫杀死,却与我无关。”赖珞微笑道:“他未必就有这等本事,即使真有这等本领,谅也不敢就下毒手,赵大侠,兄弟讲得对不对?”
赵岳枫一向光明磊落,毫不迟疑地点头道:“不错,为了让赖兄说出有关文姑娘一生祸福之言,在下决计不会施展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