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燕勾着唇,无比冷静道:“就算我耐心解释了,你就会信,会听吗?”
卫燕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反而是一种柔婉的嗓音,平静到了骨子里。
捕捉到江桐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诧,卫燕继续说着无比清醒的话语。
“江桐,你永远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不是吗?你对我,从来就没有信任二字。”
“又谈何解释?”
从前他的种种不信任,她都忍着捱着,并非是胆小怯懦,或是头脑发昏、看不清楚。
只是看破不说破。
不想把事情弄僵,搞得两人无法收场。
眼下,她看淡一切。
便不会再委曲求全。
屋内冷凝的气氛凉得透人心骨。
最后,化为江桐愤然推门离去的背影。
碧草担忧地跑进来,“小姐,您又跟姑爷吵架了。”
卫燕大病初愈,此刻身子亏虚,最是禁不得气郁,她连连安抚道:“您可千万别气了,没得又伤心坏了自个儿身子。”
卫燕看向她,脸上没有沉重,唯有坦然。
“说来也怪,方才我并无伤心之感。”
碧草的眼瞳微微亮起,惊诧地望着她。
卫燕又道:“碧草,我若说自己已经不在乎了,你信不信?”
碧草眼眶湿润了。
若放在过去,她定然是不信的。
正是因为全程都看着,她知道小姐对江桐的执念有多深。
可眼下,或许是大难不死、劫后重生。
让她看清了一切,从而大彻大悟。
碧草拼命点头,“信,我信。”
回想起自家小姐这些年的遭遇处境,所有的心疼在此刻都化作了泪水,漱漱而落。
“小姐,你能想开,我真是太高兴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卫燕看着碧草喜极而泣的反应,突得顿悟。
碧草是那个旁观者,所以眼下她才会对她的放下感到欣喜若狂。而她自己,却一直都是那个当局者,执念太过,深陷局中,迷失自己。
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放下执念,便再无心伤。
是夜,月明星稀。
江宅的西跨院内,崔氏正疯疯癫癫地在后院里跑来跑去、又哭又笑,披头散发。
最近一段时日。
她每晚都会如此发病,闹得众人不好休息。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