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殇心头一颤,面上神情未变,食指轻轻叩响手下的大理石桌面。
长长地“噢”了一声,随即将腿收回,保持一个完美的坐姿,整理了下衣摆,道:“御颉长老的心操的可真是细!”
御颉理了理自己的胡须,道:“职责所在,未能忘记。”
上官云殇冷冷地道:“但是你似乎忘了,这是我的私事!”
这话说的很是不客气,但是御颉却自动忽略了其中的锋芒,淡淡道:“族长您身为?稷山的主人,您的事,怎么能是私事呢?”
说着,他还在继续道:“自老族长羽化后,您就一直在寻青灵玉的下落,老夫敢问一句,如今可有眉目了?”
蓦然听到那三个字,上官云殇的心头就是一震,他现在不仅是不愿提及青灵玉,也不希望别人得知关于青灵玉的下落。
淬了寒冰的眸子直接看向御颉,语气幽深道:“我还需要给你报备了?”
只见御颉一撩腿,斜靠在椅背上,满不在乎地道:“那自是不用,但是族长您年纪轻轻,可莫要忘记了一句话,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若是做不到的话,有何脸面在这个位置上坐下去!”
说完,御颉的眼睛竟是有意无意地看向翃涒殿正北方的那把镶嵌着萤石的金色座椅。
那椅子是权力的象征,是?稷山的主人才有资格拥有的东西。
听完御颉的一番话,上官云殇似乎被气笑了,半张脸朝着御颉看去,道:“怎么,长老也想要这个位置?”
那眼神真是分分钟想把一个人刀了。藏都藏不住。
御颉微微低头,伸了伸胳膊,道:“老夫又不是上官家族的人,哪里敢肖想那个位置。我只不过是提醒您,这?稷山上可不止您一个姓上官的。”
大殿里的气氛一时之间变得火热,焦灼的热浪一次次冲刷着坐在椅子上的两人。虽然他们未再言语,但是眉目之间却汹涌着暗潮。
几百个回合之后,还是御颉率先呵呵了两声,用白色的丝帕擦了擦手,接着道:“族长,明日鲛人族的公主就要来了。”
这才是他此行的目的。
上官云殇凝视着御颉那双狡黠的眼睛,只见对方瞳孔里满是得意之色,这才想起来这个人他好像刚不久才见过。
将上官云殇脸上的神情尽收眼底,御颉胸有成竹地站起身来,道:“老夫只是知会您一声,如今任务完成,我也该走了。”
转身朝着上官云殇微微一行礼,便迈出了翃涒殿的大门,背影好不潇洒。
等到御颉走了之后,上官云殇的脸都黑得没法看了。茶几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琉璃花樽,里面插着几枝艳丽的娇花。
只是上面那娇嫩的粉红色却深深刺痛了上官云殇的眼睛。
男人一只手掌扫过去,只听砰的一声,原本精致的琉璃碎成了几瓣,破碎的晶体砸了一地,那几枝鲜花也七零八碎地躺在“废墟”之中。
似乎仍是不解恨,上官云殇竟抬手让那残迹化作了银白的灰粉,平铺在瓷白的地砖之上,随着风的吹拂慢慢消失,只有那蔫了的花朵还待在原处。
*
?稷山摘星楼。
黄衣女子正在低头修剪花枝,眼睛时不时地向内室看去,透过那薄薄的一层山水屏风,可以看见一个身材强壮的男人正在氤氲的水汽里缓缓将手臂搭在浴盆上。
头上青丝根根顺滑,半湿半干,直直地从某人的脑袋上垂到浴盆的外缘。
被这炽热的视线盯得久了,里面沐浴的人传来一声叹息。
“雪儿若是想看,不如大大方方进来看。自家夫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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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女子手中的剪刀忽的从手里滑落,砸到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