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王次子道:“勿要再多言了,这些年你的嫁妆我一点都没有动过,我会联系你父亲,将你送回去。你老老实实的,我们就是合离,你若是不老实,就休怪我将和离书改成休书了!”
“你……你……”
“洪家一案已经大白于天下,我再没有什么可以被你拿捏的了,你好自为之。”鲁王次子牵着司鉴宵的手进了院子,司鉴宵按捺不住好奇的心,回过头看了一眼立在原地的王氏,被对方眼睛里的怨毒骇得脊背发凉,立刻将头转了过去,紧紧抱住鲁王次子的手臂。
虽然不多,但鲁王次子多多少少是有一些积蓄的,这都是他想方设法藏起来的东西,在鲁县有十亩中田,早已找好了长租的佃户,还有一处租出去了的一进小院,虽然简陋,但胜在是自己的房子,等租期到了就可以收回来,钱存了两贯,还有小半块金饼和一整块银饼,都收在带锁的匣子里。
“这些是爹爹留给你的东西,好生收着,莫要遗失了。”鲁王次子将那小匣子让司鉴宵抱着,又将钥匙塞进他的小手里,轻声道:“爹爹过些时日就要去北地了,你在府里好好读书习武,不要和你的兄弟们争吵,读得不好也没关系,但一定要好好养身子,好不好?”
司鉴宵抱着东西,眼泪直接就落了下来。眼前这个男子已经从他的二叔父变为了父亲,他还不太能很好地转变过来,他还习惯将这个人当成二叔父,而不是父亲。但对于一个生母早逝、父亲又是个混账东西的孩子来说,鲁王次子眼里对儿子的关怀是他以前从来不敢奢望的东西。
这种托付的行为到底意味着什么司鉴宵不清楚,但他知道鲁王次子是十分信赖他的,不然怎么会交给他这么多东西?
信赖,并且看重。
“我一定、我一定好好读书习武!”
鲁王次子轻轻揉了揉他的头。
又过了几日,鲁王次子收好了便于带上路的东西,所有的钱财都留给了司鉴宵。大晋的封爵制度下,宗室子弟不肖、混吃等死的居多,肯脚踏实地努力的少,他只是稍稍和大宗正提了一句想去北地为军,大宗正便给他做了万全打算。此去一路向北,到了北地之后如何,就全看个人机缘了。
司鉴宵和他一起住了几天,对这个父亲熟悉了不少,平日里相处也自在了许多。
“爹爹,我想和您一起去送三叔父。”
鲁王次子揉了揉他的头,笑着道:“我们一起去。”
鲁王次子和司鉴宵一起将鲁王三子一家送出长安,鲁王三子一家人口不少,若不是新封了爵位,又得了一处宅子,他们就此从府里出去怕是要吃不少苦头。不想鲁王次子,他只有一个嗣子,全身家当养活儿子是绰绰有余的,他等到了北地只吃军饷就够了,凭着宗室封君的身份,北地的诸王们也会对他稍微照顾一下的。
“三弟,就此一别,多多保重。”
鲁王三子对着鲁王次子点点头,应了一声,又看着司鉴宵道:“以后有机会来三叔父家里做客。”
司鉴宵躲在鲁王次子身后,用力地点点头。
鲁王三子最后看了一眼繁华的长安城,这座城比起鲁县繁华得多,却不是他们能扎下根的地方。
父子两个送走了鲁王三子一家人,又慢慢地走回鲁王府。
“爹爹,您看府外有人。”
鲁国公府门外拴着两匹马,有个看起来十分精壮的汉子坐在一边的石阶上,似是在守着马。见父子两人走过来,立刻站起身来,行礼道:“小的是为邓国公牵马的。”
邓国公?鲁王次子怔了一瞬,才想起来司鉴宏如今被封为邓国公,还改了名字。
两人进了府,发现司鉴宏正在正堂里坐着,还十分稚嫩的鲁国公正一脸严肃地陪坐,努力装出一副大人的模样。见鲁王次子回来了,鲁国公也松了一口,他唤道:“二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