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是能肆意妄为的时候,能在成亲之前偷到这么一个吻,燕赵歌已经很满足了,她见好就收,赖在长公主怀里像只狗一样蹭啊蹭的。
长公主低头看着在自己怀里耍赖,又像是在撒娇的燕赵歌,忍俊不禁地道:“这是在做什么?”
“嗯——占便宜。”
长公主:“……”
不愧是你,可以把这种话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燕赵歌仰面躺在她腿上,柔顺的长发还是散乱的,因为刚洗过澡,脸上也没有画上刻意让自己变得英武的妆容,这让她笑起来的时候,面容比平日里都细腻得多。
长公主用指尖轻轻戳戳她的眉心,道:“你进宫是来述职的,不可以耍无赖,快起来。”又想了想,问道:“外头下着大雨,你一路打马回来估计累得不轻,饿不饿?要不要先用饭?”
燕赵歌这才意识到已经是傍晚了,她明明是晌午过后进的宫,只洗了个澡偷了个香,时间怎地过得这么快?
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饿是有一点的,但实在是不想离了这温暖的怀抱。燕赵歌思绪翻涌着,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刚被她品尝过的嘴唇上,上头的胭脂已被吃得干干净净了,露出唇瓣原本的颜色来,又因为她刚才的行为有些不得章法,那唇瓣被吮咬得红润润的,配上主人脸颊上还残留着的绯红,更是明艳动人。
燕赵歌不由得动了动喉咙,总觉得有些干渴。
明年,明年,明年才能成亲,怎地就不能明日呢?
快等不及了啊。
燕赵歌暗暗叹了口气,身体由平躺转为侧躺,脸颊顺理成章就埋到长公主小腹去了。她闷闷地道:“待会儿再用。”
长公主自是不知道她现在的想法,若是知道了估计要羞得脑袋冒烟。能在成亲之前叫燕赵歌占了便宜去,就已经是很违背她遵守了几十年的礼教了,虽然她和燕赵歌的这种情况到底是谁占谁便宜也很难分清,但无论是怎样都没有在成亲之前亲亲我我的道理。旁的人定亲之后都要刻意保持一段时间距离,以防流言蜚语,到她们这里反而反过来了。
刨除掉其他的打算,和燕赵歌亲近是出自长公主本心的想法,她又不是真的闺阁小姐,每日里被长辈千叮咛万嘱咐不可过界。但燕赵歌偏偏又是个在奇怪的地方执拗过头的性子,像是怕惊扰了她一般,一贯是小心再小心。要长公主去诱惑她一下,她才肯大着胆子凑上来,下一次就又缩了回去。
刚才她只说了一句不知羞,燕赵歌就退回去了。
她都那么主动了!又是拽袖子,又是牵手,这个人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出来呢?!
长公主又羞又恼,简直要气死了。
可这种事要是她主动过了头,倒显得她很不知廉耻似的。
她目光不善地盯着神情十分舒适的燕赵歌,对方似有所感,闭着眼睛在长公主小腹上蹭了蹭。
长公主:“……”
总觉得有些奇怪,但又不是特别奇怪,就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让她心上有点不安。
燕赵歌躺了一会儿,才舒适得微微叹了口气,道:“阿绍,我终于回长安了。”
长公主立刻丢掉了不知道哪儿来的那点子不安,她用手梳理着燕赵歌的头发,轻轻嗯了一声。
“阿绍……”燕赵歌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我在河东杀了许多人。”
“我知道。”
“我应该是做了许多好事,百姓们都过得很好。”燕赵歌慢慢地说着,她的唇角翘了一下,没翘起来,又垂了下去。“可我杀了信国公府上下,是烧死的。”
长公主跟着她道:“我知道。”复又补了一句:“咏月,我都明白的。”
燕赵歌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用力闭上眼睛,不再言语了。
长公主明确意识到了某种异样感,但她不知道这种异样感从何而来,直到她感觉到自己小腹处似乎有些湿润,她才惊了一惊。
“咏月?”
“……嗯。”
“你看看我。”
“……”
“咏月,你看看我。”
燕赵歌不情不愿地抬了头,她眼眶微红,睫毛上湿漉漉一片,脸颊上都是泪,眼睛里更是带着少见的惶恐不安。
长公主在心里叹了口气。
认谁一口气杀了这么多人心里都不会好过的,更妄论这人是燕赵歌。今时不同往日,以前燕赵歌杀的是为非作歹的乱民,杀的是敌军,如今杀得却是大晋的士民,无论多么罪恶滔天,都是大晋的士民。前世的罪恶燕赵歌以死还清了,可这一世长公主不可能让她再以这种手段偿还。
再者说了,她明明谁也不欠,凭什么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