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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集 霁霖幽谷 神姿峰颍(第1页)

慕容焉自磐风岩上跌下,但如陨石之速,两腿失重地抽筋发麻,心道“我命修矣!”。脑中闪电般地掠过往昔旧事,惟对凌重九之事耿耿于怀,正思忖间,脚下那块大石被斜出崖壁的石棱一撞,那石棱惊人地轰然被撞碎不说,那块大石“嗖”地斜飞射出,声势骇人。不足片晌,因为越靠近下面崖壁上生得松树愈多,慕容焉但觉身体先是撞上了几棵数冠,浑身被刮得如同万剑插身,千柄刀割,继而又撞上了几棵数干,好在有前面的树冠减慢了下降的速度,否则不被撞死都难。但饶是如此,慕容焉身上也如同大槌重击,身体在空中翻了几翻,终于砰地掉在地上,杂得碎草乱飞,立时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几许光景,慕容焉突然一声轻哼,幽幽醒来。缓缓睁开双眼,微瞌间倏觉天光朦胧,依稀之中亦似有人影晃动,耳中却闻得一阵烧水将沸的轻呜声。

少年俊眉微转,发现自己竟躺在一张软榻上。独卧久之,不由将一双目光缓缓纵目四览,吃力地打量起来。原来自己这刻正置身一处小屋。此屋陈设简单,点尘不染,看似楸木搭就,清朗简洁,朗朗四壁布置得各俱其异,颇为雅趣:西面赫然附了一副吴时曹不兴的《南海监牧进十种马图》,榻后临壁有一副工整的篆稿。看它笔法工谨有力,显见绝非出自常人之手笔,但见上面书道:“灵山惟岳,奇产所钟,厥生荈草,弥谷披岗,承丰壤之滋润……”原来却是杜芳叔的咏茗名篇《荈赋》。身后一木壁之上犹挂了一副纹断梅花的十三弦的古琴。再转看屋中诸般摆设,大至桌椅床凳,小至茶杯笔筒,大多乃为竹木所制,简洁之间颇见格雅不俗,一看即知此屋东主必是志趣高雅、寄情山水杯茗之人。这刻南厢竹窗斜支,幽风暗渡,窗外传来一耳的虫声唧唧的啾鸣之声,显然天光已暗。

慕容焉缓缓移动目光望向声音来处,但见东首临壁置了一方木案,案上搁着一个竹制的风炉,是时那风炉火势正望,火苗上托着一具鼎釜。风炉案前立着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身姿姚窕的女人。但她这刻正背对着慕容焉,不能看到面目,只可触及那女子身着一袭青色湘裙,足登缕云剑靴,看她举止轻盈,玉首螓垂,正静静地注目那鼎釜茶水,朦胧的灯光之中依稀可见那女子青丝无髻,一匹乌发如云似缎一般,软垂及肩,优美至极。

慕容焉看她优美的倩影,几许似曾相识,但一时又莫可名状,心中一疑,不期然地弄痛了腿伤,不禁“呀”地一声呻吟出来。那女子听到这边声响,知慕容焉业已转醒,讶异间正要驱步行来,不意那鼎中之水这刻似已烧开,连珠泉涌之声倏转,耳中但闻松风桂雨之声时倏起,悦耳至极。那女子闻声一惊,忙顿住莲步,似是左右不能兼顾,略一忖思,急急返回案前将那茶釜引离了风炉,复又匆匆行了过来。

慕容言见自己惊了那女子,扰了如斯美景,正心觉匆遽,见那女子踏着莲步姗姗移近,依稀之中,但见那女子竟是一妙龄女子,玉脸上若镀了一层浅晕,娴美至极,正目蕴忧虑地注目凝视着他。这刻见他已无大碍,玉面一喜,急道:“焉弟,你醒了!”

慕容焉揉眼细看,原来这女子却是他的太师侄女赵馥雪,怔了怔,正不知她如何竟和自己在如此一间陌生的木屋里,惊异而孱弱,说道:“馥雪姐,原来是你,我……这是在那里?”

赵馥雪轻轻为他撩了软衾,嫣然一笑,说道:“焉弟你可醒了,你已经睡了快三个时辰了。我还没问你如何却跌下了磐风岩,你却反倒先问起我来了。方才要不是你掉下来时压住个人,这会儿早去见阎王了。好在我及时发现了你,给你服了‘逸剑宗’的疗伤圣药,这会你已经无大碍了,不过却要好好休息些时候。你是从上面摔下来的?”

慕容焉微微一忖,继而脸转疑色,奇道:“雪姐,你怎么这么见忘啊,不是你……约我到磐风岩的吗,谁知我到了那处,没看到你,那块大石却突然塌了方,我就被摔了下来……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你怎么倒问起我来了?”

赵馥雪听他一说,满脸疑色,瞪大妙目,惊奇地道:“焉弟,我没约你啊,自从昨日我们一起去看‘铁板大会’,我遇见了那个郑慧娘,怕他纠缠,所以才到了这里。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慕容焉看她果不知情,当下心中愈疑,简单扼要地将赵馥雪留笺约他,自己掉下悬崖之事说给了赵馥雪听。并忍痛自怀中取出一副段笺,赵馥雪一见脸色倏变,似要说些什么,但却又为之一滞,顿了又顿方转了话题,说道:“焉弟,你没事就好了,不过要不是姐姐今辰去北面汲泉时正巧遇见了你奄奄一息躺在地上,我看你这刻还睡在山林里呢。尚若焉弟你再不醒来,我可真作难如何再将你背回凌碧峰了。”

慕容焉道:“方才雪姐你说我压到一个人,那人是谁,他怎么样了?”

赵馥雪闻言不觉嫣然一笑,道:“那人就是一直鬼鬼祟祟跟着我的郑慧娘,今日我正为这事害怕,不知他想干什么,焉弟你就把他给压晕过去了。”一言及此,她似是有想到了那和尚道士的惨状,噗哧一声娇笑,妙目一瞟,不觉莞尔。

慕容焉道:“雪姐,你……你如何在这里呢?”

赵馥雪话锋微顿,复又轻柔地道:“这里是鸣月山西麓的一爿山谷,少有人迹。说来我也是几个月前采药时才发现了这里,这小屋的主人是谁我也不太清楚,但那时已经荒废很久了。我看这谷里实在幽美,就给它起了个名字叫霁霖幽谷。当时又觉这小屋干净雅致,所以才打扫一回,班来了一具琴炉,有暇就一个人溜到这里烹茶调琴。”

慕容焉不觉心中叹服,庄容道:“雪姐真是冰雪聪明,多才多艺。对烹茶品茗之道,小弟可知之不多,只知口渴即饮,香茶于我无异于牛嚼牡丹。”

赵馥雪妙目霎了一霎,浅笑注定他道:“不会姐姐可以教你,你愿意拜我这个师父吗,太师叔?”言语间竟有戏噱之意。

慕容焉一时被她所感,也不禁道:“太师侄,你这个师父我若真的拜了,封前兄不答应暂且不说,我们岂不乱了辈份,不知我该叫你太师侄女还是师父好呢?”

赵馥雪闻言又是妩媚的一笑,双目注定了他道:“我们在凌碧峰不是说好了,我总觉得你是要比我小一点的,叫我姐姐又不会亏了你,否则这刻可没人给你烹茶了。”言罢嫣然一笑,柳腰半转,纤纤玉指点他额上,又道:“焉弟你伤病稍逾,乖些躺下莫多说话,姐姐且先盛一杯清茶与你。”言罢复去了那鼎釜旁汲取了一竹杯香茗递了过来,在榻前坐下说道:“焉弟你且品评一二,看看姐姐的手艺如何。”

慕容焉接过那杯清茶,但见竹杯之中这刻尚浮着一层淡淡胜似雪乳般的鲜馥沫饽,端起茶杯尚未就唇,便觉一股清香香沁心脾,直觉俗尘尽涤,看那茶色碧绿,一怔微笑说道:“雪姐,小弟见薄识浅,不知此茶是何处名种,更遑论品评二字了,不知此系何茶?”

赵馥雪佯嗔白了慕容焉一眼,粲齿一笑道:“此茶名曰‘紫碧’,产自蜀中成国岷江发源之地羊膊岭,乃当日羊膊属宗的渊晓剑派拜谒我逸剑宗时所赠,此茶叠如圭璧,摊似紫粉、松花,却也颇为难得,焉弟你且尝尝如何。”

慕容焉对这位姐姐深深叹服,点了点头,端起茶杯轻呷两口,茶甫入口,竟觉得有些苦涩,剑眉方自一蹙,却又倏转舒柔,那茶竟满口清香,萦口不出。不禁叹道:“好茶,真是一瓯春雪胜醍醐啊,雪姐烹茶之技果然高妙,徒儿慕容焉拜受了。”言毕故作了一副抱拳参拜之状,直看得赵雪忍俊不禁,衣襟掩面展颜一笑道:“乖徒儿少礼……”一言未甫,自己反倒先花枝乱颤地娇笑了起来。

慕容焉放下茶杯,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外面的声音听起来颇想我封师兄的居处,要不是摔下来……”一言及此,他突然蓦地一骇,惊心地道:“不好!”

赵馥雪被他的话吓了一跳,不知道又有什么不妥,却闻慕容焉道:“我突然记起来,我摔下来时磐风岩上好象有人,所以可能是有人故意加害。若是此人多疑,必然会潜下此谷查看,到时雪姐你又武功不高,我们怕是难逃此人毒手。”

赵馥雪闻言蓦地失去了笑容,脸色转幽,芳心急跳,不知如何是好。慕容焉当下脑中电闪百转,陡然与了计较,急忙道:“雪姐,我们快出屋,我自有办法。”言毕,正要起身,腿上猛然一阵剧痛,立刻又“砰”地坐在了榻上不能起来。赵馥雪见状,急忙上前扶着他起来,结果她半拖半抱着慕容焉,两人顿时几乎挨在了一起,慕容焉顿感一股如兰似麝的馨香隙面而至,令他神情为之一滞,不期然地油然生起一股奇妙的亲近的感觉。当下他拉着她的柔荑不放,那赵馥雪娇躯顿时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噤,芳心乱跳,登时娇靥飞红,樱口一张,呼吸有些急促。好在天色将暗,慕容焉看不清楚,否则一定会羞死的。

当下两人出了木屋,但见金乌方坠,眉月又起,谷内空旷清新,高远无极。若非这时要逃命的话,定然逸情山水,当会另有一番情趣。慕容焉顾不得看这许多,当下让赵馥雪向东踏出一条路来,行到那边有乱石之处,再沿原来的足迹折回,然后就与赵馥雪就躲在屋后一棵大树之上,静静待着。慕容焉身上有伤,当然上不了这棵大树,却是赵馥雪抱着他上去,两人在树上几乎坐拥着靠在一起,气息互同,难免一阵不安但又舒适的感觉,这是种既矛盾但又很希望延续下去的感觉,两人虽然不说,但心里都不由自主地如此。过了良久,两人一句话不说,颇觉尴尬,慕容焉倏然间觉得自己对不起薛涵烟,他与薛涵烟虽然从未开始,但她的一颗芳心却完全系在自己身上,而自己如今却对另外一个女子有了奇妙的感觉,而且这人还是自己的太师侄女,两人之间相差了两辈,是绝对不应该的。一念及此,他急忙坚定己心,那种被软玉温香抱住的的温馨对他来说,立时变成了一种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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