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已经过去许久,温凝瞧着他近来心情稍霁,应该可以试着问问。
申时已过,温庭春果然已经回来,正在修剪院子里的花草。
温凝那一手伺弄花草的本事就是从他那里习得的。
天气早就转暖,正是蔷薇花盛开的时节,温庭春颇有闲情,剪了不少新鲜的花枝下来。
温凝眼珠一转,便上前道:“爹爹这蔷薇花养得好生漂亮,与国公爷院子里的好像是一个品种,你们当年商量着一起种的吗?”
温庭春浑然不觉温凝在套的话,笑笑道:“爹爹何处与国公爷相交?京中蔷薇花就那几个品种,碰巧罢了。”
是嘛,爹爹与裴国公压根就不熟。
温庭春剪了花枝便将篮子交给温凝:“阿凝喜欢?带到你的香缇苑去。”
温凝不客气地接过篮子,笑眯眯道:“我先陪爹爹用膳。”
温凝特地选在今夜,药坊又要回一批药材,何鸾今日会晚些回来,温阑也去药坊帮忙了,晚膳就只有她与温庭春,更方便她与他“聊天”。
一坐下,她便一脸好奇道:“爹爹,近来京中处处在演谢氏的戏呢,说当年那位谢首辅如何英明神武,如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陛下都敬他三分,是真的吗?”
温庭春无疑是个忠臣,当即拱手道:“陛下忠孝,谢大人是他的岳父,当然且恭且敬。”
“那谢首辅当真如传闻中那般杀伐果决,独断乾纲?”
温庭春夹着餐桌上的菜,随口答道:“爹爹调入京城时正值朝中官员变动,谢小将军战死,谢大人有退隐之意,爹爹一个七品小官,哪来机会与他打交道。外头那些传闻十有九假,唯一真的还添油加醋,与事实相去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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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念一想,压着嗓音问温凝,“你又出去胡闹了?”
温凝一缩脖子。
她当然没出门,那幕后之人出手就是要人命,明知他要杀“小雅”,她这个真身又怕死,就算无人知晓她的身份,也觉得心里发毛,哪里敢出门?
如此说辞来试试他是否与谢长渊有异罢了。
“近来国公府的流言虽少了些,但你毕竟还顶着世子夫人的头衔,没事莫要像以前那样惹是生非!”温庭春逮着温凝说教起来,“还有你与世子之间是打算如何?若决意和离,爹爹带你……”
“爹爹!这个鱼好好吃,您尝尝!”温凝眼疾手快地往温庭春碗中夹了一块鱼。
温庭春皱着眉头,又要言语,温凝自觉地小声道:“近来京中不太平,我与他就先这样罢,待这阵子过去,再同他解决。”
温庭春见温凝那副小声怯怯的模样,眉头皱得更紧,叹口气。
温凝仍是不想放弃,更加小声道:“爹爹,其实阿凝还有一件事有些忧心。近来京中不是这个大人家被查封,就是那个大人家被斩首……爹爹,你说,我们温府,会不会有朝一日也招来杀身之祸?”
“爹爹。”温凝干脆问得更加直白一些,“你在朝中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若有,我们早做提防,或许……”
“小女儿家家的,天天朝事长朝事短,是你该过问的吗?”温庭春突然横眉道,“爹爹的事,更无需你去挂心,好好吃饭!”
还是把她当孩子啊……
温凝不好再多问,默默用膳,只是晚上难免与裴宥抱怨了两句。
“不必心急,岳父为官清正,为人谦和,或许自己都不知自己得罪了什么人。”裴宥清凌凌地坐在书桌前,手里看着一份公文。
温凝斜眼睨着他,一口一个岳父,倒是喊得挺顺口。
“我的话本子呢?”温凝决定暂且放下此事,“你今日带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