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这是老天爷给她编织的迷梦,稍稍一碰触便碎了。
到了寿宴前夕,她模样已不太能看了。
总是请太医,迟早被荀允和看出端倪,老嬷嬷心急如焚,后来病急乱投医,请了一个道婆进门,这个道婆也有几l分本事,窸窸窣窣在荀夫人的院子转了几l圈,最后来到荀夫人跟前,
“夫人,这里是不是本不该你住?”
这话一落,荀夫人险些呕血。
她端着架子解释道,“我婆母远在老家,这里本该给她老人家住,可惜院子狭窄,便暂由我和老爷住了。”
道婆闻言,“这就对了,夫人是被恶鬼缠上了。”
这话说到荀夫人心坎上,她
()喜极而泣,“可不是嘛。”
凭着这两句话,荀夫人便信了这个道婆,央求她救自己。
道婆再次在屋子里翻转片刻,最后在屋子东南方向挂了一道符,
“小鬼就在这个方向,夫人放心,如今鬼被镇住,短时日内不会再叨扰您。”
老嬷嬷一听,简直要拍案叫绝,东南方向不仅是熙王府的方向,也是荀家祠堂的方向。
这下夫人是有救了。
果不其然,这一夜荀夫人睡得踏实,翌日起来,便打起精神操持寿宴。
五月三十是荀允和寿宴,荀允和自那日离开,再也没回过府。
老嬷嬷劝荀夫人道,“老爷刚接手内阁,怕是忙得连自个儿寿辰都忘了,您还是遣人去提个醒,今日无论如何得回来用午膳。”
荀夫人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希望荀允和不要回来,她苦着脸道,“我倒是盼着他别回。”
老嬷嬷摇头,严肃道,“您要沉住气,那小丫头片子这么久都不曾有动静,可见她要么忘了当年的事,要么压根不知老爷是她亲生父亲,如此咱们还有扭转乾坤的机会。”
“怎么扭转乾坤?”荀夫人问,
老嬷嬷眼底眯出寒光,“瞧您这段时日吃不下睡不下,人已瘦脱形了,再这么下去,自个儿反倒逼死了自个儿,咱们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什么意思?”
“如当年一般,让她们死的神不知鬼不觉。”
荀夫人一听顿时大惊,“这这不行,如今的荀允和可不是当年的荀羽,哪怕在当年,那县老爷一家是什么下场,您忘了吗?一旦被他发现,我们都没有活路。”
荀夫人泣泪交加,惶恐难言。
老嬷嬷恨铁不成钢,“等着那小丫头找上门,你这首辅夫人又能做几l日?”
“还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
荀夫人理智还在强撑,埋首在枕间摇着头,“不不”
巳时初刻,客人陆陆续续进门。晨起的日头藏去云层里,天气闷热,荀府外的巷道狭窄,马车被堵了一路,夫人小姐只得先行下车,往荀府走。
女眷都从侧门入垂花厅落座。
徐云栖早早收到徐府的消息,亲自去徐家接了母亲过来,那日的事谁也没提,徐云栖依旧如初,章氏悄悄掩下心头的黯然,
“今日我原是不高兴来,你徐伯伯非要我赴宴。”
徐云栖笑着,“您来是对的,往后父亲升迁还得看内阁的意思。”
章氏见女儿浑不介意,也就放了心。
熙王妃今日不知怎的,竟是托病不去赴宴,只吩咐谢氏和李氏两个媳妇去隔壁贺寿,就连裴沐珊也被她打发去了萧家,明眼人看出这是熙王妃在跟徐云栖示好。
所有人都以为徐云栖不可能去荀府吃席,不料,她亲自搀着母亲来到荀府,在门口时将拜帖递了上去。
门房的人对着徐云栖并不陌生,赶忙将拜帖送去正厅给荀夫人,荀夫人一听徐云栖与母亲章氏赴宴,那一瞬心险些抖落出来。
她们不会是故意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