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说了许多肉麻兮兮的话,这小子才肯和苏水北挂了电话。
虽然事隔多年,但是当苏水北回到那个曾经满是流言蜚语的足疗店的时候,还是有一帮妇人聚集在一块儿,说着“这就是谁家那小子,听说在哪儿在哪儿上了大学。”
完事,又讨论着他旁边那一个高高壮壮的男生。
不过也有比较好的老太太,从小也是真心的心疼苏水北,见他回来了,很是怜惜地招呼道,“水北呀,又回来守家。”
苏水北点点头,并不言语。
旧有的招牌早就被拆了,那些做足疗用的椅子、设备也早就被变卖了,再看不出是开过足疗店的样子了。
大厅的一楼,小姨已经花钱找人重新装修过,二楼上苏水北和母亲的房间各自都没动,仍就是原来的样子。
李为阳一直都不问苏水北的家事,也不问苏水北的从前。
这次来更是没想着要进那一个始终紧锁的房门。不多看不多问,所有的心思都在苏水北自己身上。
两个人光打扫一楼的大厅,就花了整整一个下午。
实在是累的不行,两人衣服都没脱,便躺在苏水北那张小床上睡着了。
在梦里,苏水北又梦到了他的母亲。
只是这一次并不是帮他整理衣服或是围巾,而是回到了这家足疗店里来,忙忙碌碌的进进出出。
又是招呼客人,又是收拾卫生,又是给苏水北做饭,仿佛从没有离开过一样。
苏水北想喊一声“妈”,但就是喊不出来,胸口跟钻进了针一样的疼。
他在梦里大喊,大声地叫着妈,喉咙都被自己喊破了。
但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再也寻找不到母亲的踪迹。
苏水北忽地睁开眼睛,胸口难受得要死。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窗子里漏进淡淡的光来。
窗台上的小多肉、小摆件,都像是一个个黑黢黢的小影子。
窗外有车的鸣笛声,也有人在说话的声音。
他还在这个真切的世界中,但是这个真切的世界,仿佛又是离他特别特别的远。
虽然说过去的日子并不美好,虽然说过去总是有闲言碎语和自己厌烦的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