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角开始跳动,拜托,酒后吐真言,我要听的不是这种真言啊……
“你喜欢他吗,小隐?”她抓着我的手问。
我只好点了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她笑的有些伤感,“不用像我哥哥,明知那个抢来的女人根本不喜欢他,还帮她养大了她的儿子。”
抢来的女人?我和维卡互视一眼,心里有点紧张,却有有点兴奋,事情进行的似乎很顺利,也许,很快就能听到真相了。
“是啊,那他不是很痛苦……”我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她摇了摇头,“那也是他自找的,他杀光了船上所有的人,只带回了她和她的儿子,她怎么可能会不恨他,要,要不是为了儿子,我看她一定会杀了他……”
“我们的父亲,我们的家人都是被海盗杀死的,”
我的脑中忽然想起了凯尔说过的话,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难道拉尼阿尔的父亲杀死了……我抬眼望向维卡,只见她脸上的表情不是震惊,不是伤感,而是一种说不出的古怪。
“对了,你母亲临死前还拜托过我一件事,”诺娜忽然醉眼蒙眬地望向了维卡,她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掀开木椅板,从里面拿出了一件红色的衣裙。
“她说等你满十八岁的时候,将这件衣服给你。”“给我?”维卡一愣,
“她,她好像说什么如果你没想起来的话,就嫁人什么的。”她说着说着又笑了起来,“那时她已经病糊涂了,我想她是说给那个要嫁你的人吧……”
维卡伸出手,接过了那件衣服,就在她的手碰到衣服的时候,忽然大叫一声,猛地抱住了自己的头。
“你,你怎么了,”我连忙去看她,再一看那边,诺娜已经醉倒在了长椅上。
“维卡,你镇定点,镇定点。”我焦急地摇着她。
她猛地抬眼,浅棕色的眼眸里布满了血丝,犹如一只困兽,她牢牢抓住了我的手,“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父亲他,就在我的眼前被杀死,还有哥哥们,大家全被杀死了,好多血,好恐怖……好多血啊……”
“小隐,我好难过……”她哑声呻吟着,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我的手臂中,我忍着痛,将她紧紧搂在了自己的怀里,用尽全力的搂着她。
原来她失去了记忆,只是因为经历了这样凄惨的事情……
在仇人的地盘长大,还爱上了仇人之子……
一定……很痛苦吧……
她的母亲,一直在等待她恢复记忆吧,所以才将她当成男孩子一样养大,只是,那个限期是十八岁,我想她母亲的意思应该是,如果十八岁之前还没有恢复记忆,那么永远不要恢复了,就嫁个平凡的人,去过最平凡的生活。
她忽然一把将我推开,往外冲去。
“维卡,你干什么!”我大喊一声。
她停住了脚步,声音嘶哑,犹如水晶裂了无数道裂痕,“我要再去确认一次。”
“确认?你想起一切了吗?”我拉住了她的衣袖,“你想起他是谁了吗?”
她摇头,“还有很多事我没有想起来,但是,”她指了指手臂上的疤痕,“我想起了这个是怎么来的,如果他真是我哥哥,一定知道。”
我点了点头,“我陪你去。”
她的脸上掠过一丝疑惑,“为什么帮我?”
“你信我吗?”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牢牢地盯着她的眼睛。
她和我对视了几秒钟,垂下了眼帘,低声说了两个字,“走吧。”
……
关押凯尔的地方就在海岸边一幢低矮的房屋内,只有稀稀落落几个人守在门口。在这岛上,大家都早已将维卡当成了拉尼阿尔不可或缺的兄弟,所以,守卫们对于他审问奸细的要求自然是不敢拒绝,借着这个理由,我跟着维卡几乎是十分轻松的进了房屋。
凯尔就坐在墙角里,他低垂着头,一头棕发凌乱不堪,脸上带了一些污迹,在这样狼狈的情况下,他的身上竟然还隐隐带着几分难掩的高贵气质。
听见脚步声,他缓缓抬起头来,似乎对我们的到来并不惊讶。
“我的妹妹,我知道你一定会来。”他像是意料中般笑了起来。
维卡只是愣愣盯着他,将手握得紧紧的,直到手指的关节处微微泛白。“我凭什么相信你?”她的声音也开始颤抖。
凯尔继续笑着,“从你踏进这里的第一步起,你就相信我了,不是吗?”
维卡默然无语,忽然伸出了手,卷起了衣袖,指着那个疤痕的位置道,“这里……你还记得吗?”
凯尔的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我的妹妹,你真的不记得了吗?在你六岁的时候,父亲吩咐马夫替新买的马匹烙印,我们和爱德华哥哥一起去凑热闹,结果在那时发生了意外,马匹受惊,马夫不小心烙到了你的手臂上……当时你居然一声也没哭……”
“别说了……”维卡的眼中似乎有什么在闪动,声音哽咽,“哥哥……凯尔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