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日在十一月八号,家门和手机密码也都是八,甚至于歌单名也是otto,意大利语的数字八。
比起回避和敏感,更像是一种执念。
孟悦迟疑了下:“有段时间,他失眠症很严重,章然介绍了熟悉的学长给他,专攻心理学,听说现在开了家诊疗室,好像就在这附近。”
何止是附近,就在她工作室对面。
满目苍夷,庄雾渐渐冷静下来,不由得回想起章然婚礼前,八号那晚她打语音电话,程则逾没接,很晚才回消息。后来两次,庄雾站在工作室洁净的落地玻璃前,低低垂望,目睹程则逾从对面走出来。
他每次都不着急走。
孤身直立,点一支烟,像要将颓气燃尽。
烟雾缭绕的盛夏天,他静静仰头,毫不遮掩地迎上她的视线,唇角似在笑,却覆了层不自知的僵硬和违和。他长久沉默,她也在此刻才读懂那目光。
像在说。
“庄音音,欢迎走进我破败不堪的世界。”
第44章程则逾
章然离开时,闷着股气,没给程则逾好脸色。庄雾看在眼里,好奇他们到底聊过什么。
程则逾只是笑了笑,偏过头来,高大身影贴着她的肩,一如既往地散漫。
“就聊,我缠你多久啊,爱不爱啊,对以后结婚——”
庄雾没听完,转身打算进楼,对付程则逾鬼话连篇最好的方式,就是不做那个听众。
“不是你要问的?”走进电梯,程则逾好笑道。
顶灯打下来,情绪被照得发亮,那点阴霾藏无可藏。庄雾没接话,在四方空间内转过身,胳膊轻轻环上去,安静地抱住了程则逾。
机械上升的运作音被心跳覆盖,她睫毛上的那点湿润尽数蹭在他胸口的位置。
那是不想被他捕捉到的悲悯。
程则逾霎时噤声,聪明如他,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他抬起手臂回拥,挤尽缝隙间的空气,只是没等他询问,电梯很快就到了。
十七层,他曾在楼下高高仰看过。
晴天午后的光透进来,庄雾在他怀里抬起头,日光着眼,盛一汪潋滟湖面,她只说了他曾经对她讲过的话,平铺直叙的——
“欢迎回家。”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