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进忠摇摇头说道:“日升昌记表面上是李家的财产,实际上各种账目款项地契上面写的都是乔家的人名,李竹明不过就是乔家的一个掌柜而已!”
“这乔家的来头不小啊,以前怎么就没听说过他呢?我只听说过山西人的票号比较出名!”朱由崧不禁问道。
魏进忠笑道:“殿下,您还别说,这遵化乔家还的确是跟山西人有些关系,这遵化乔家的祖上也是山西人,只是两兄弟争夺家业,最后老大继承了家里的大通票号,老二气不过便出走京师,并且在京师附近经营起了这家日升昌记票号,挡住了大通票号向京城迈进,只能在西边或是北边,跟那些穷的叮当响的蒙古人做些生意,而日升昌却在直隶山东中原一带经营得红红火火!”
朱由崧却留上心了,日升昌记的实力他在京师就已经有所了解,朱常洵这次初始投资就达到了三百万两白银,日后规模扩大还会不断地往里投资,投资的规模会更大,这么大一笔银钱,除了朝廷户部,也就那些大型票号能够担当了,朱常洵也有让票号承担这次银钱运转的意思,但是就怕这些票号没有这个能力,把事情搞砸了,所以仍然有些犹豫不决。
这个问题朱常洵几天想来都没有解决,明朝的票号经营大部分都是以家族为单位,现在的明朝家族虽然有钱,也没有达到后世摩根、洛克菲勒和罗素家族的程度,所以要承担这种大规模的国家项目,还是有些难度的。
朱常洵将这个问题跟朱由崧一说,朱由崧不禁摇摇头,说道:“父王,这件事情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我明明说过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的!”
朱常洵却被他说得一愣,说道:“你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朱由崧说道:“难道那种股份公司的模式只能用于矿业?如果几个家族票号联合起来组成一个大规模的票号,那岂不是比单一家族的人要强得多,而且我们还可以入股,并且派审计师进入这个大型股份制的票号当中进行监督,也不怕哪些管理者搞什么名堂!”
朱常洵不禁拍案叫绝,说道:“对啊,或许这种票号联合起来可能要比这种矿业公司更加合适!”
朱由崧心想,那是当然,银行就是靠着大规模的资金来吸引储户和贷款,并且进行大规模的投资的,当然是钱越多实力越强,而且银行玩的就是钱生钱的把戏,金融市场上拼的就是个子的资金实力,只有钱最多的人才有资格去狙击比人的股份。
朱常洵叫好之后,却又思索起来了,说道:“这个法子是好,只是如今为父还是毫无头绪,我可一个票号也不认识,难道就直接到他们面前说,我要跟你们联合吗?”
朱由崧笑道:“难道还要多复杂?这套体制,只要按律执行,无论是我们还是那些票号绝对都有利可图,商人逐利,那是本性,这么大的一块蛋……肥肉,任何一家都不可能吃得下,所以联合起来那是最合适的办法!而且这票号家族眼前就有一个,而且是厉害不容小觑,为什么不从眼前开始?”
朱常洵奇道:“眼前?你?你哪有什么票号?”
朱由崧说道:“谁说是我了!我说的是这个园子原本的主人,这里是遵化乔家的园子,遵化乔家可是日升昌记的真正主人,在票号这一行当当中,也算是龙头人物,在山西也有他们自己的人脉,可以说是最合适的合作人选!”
(历史上日升昌那是清朝建立的,不过小说而已,既不是正史,也不是野史,为了剧情需要,就起了这个顺耳的名字!)
第二十章 乔家大院
遵化,乔家大院当中。
遵化乔家虽然已经旅居遵化多年,不过为了跟祁县乔家堡争锋,他们也建了一个三进二十院一百间房屋的巨大“囍”字布局大院。
这个清荷园不过是“囍”字当中最下面的一个“口”而已,乔家的园子名享国内,也就是江南那些大户的园林堪堪能与之相比。若是按照历史进程,这个遵化的乔家院子正挡在清兵入关的永平府走廊上,恐怕会在清朝入关之时被毁灭,而晋商乔家则会因为“从龙入关”的大功,与清朝各位贝勒王爷们关系甚笃,成为清朝鼎鼎有名的票号大户。
但是此时若是论起兴盛来,开始插手齐鲁和江南各地生意的日升昌可是要比山西那旮旯的大通票号要强的多了。日升昌记票号说强,却不是强在窖中白银的数量,山西那边的大通票号,怎么说也是经营百年的老字号,家里头给他们留下的白银足够他们花上几百年了。
日升昌记的强盛却是在开拓性和实业性上,第一,他们给出海向日本贸易的船队放贷,第二,日升昌记的外派掌柜直接在江南苏湖之地投资,入股当地的织场,扶植当地的纺织大场,第三,普通的小家小户有想要借贷的人,也不会拒绝,积少成多,这些小家小户加起来所得的银钱,却要比前两项的进项更多。
这些职能已经接近现代银行的功能了,而靠着这些业务,日升昌的财富短短十几年就赶上了他们老祖宗一百多年的积累。也正是因为这个日升昌的进取心,朱由崧和朱常洵父子才选择了他们家族作为合作对象。
古朴的太师椅上,老爷子乔成峰放下手中的紫砂茶壶,说道:“文秀,你召集了几个掌柜还是你大哥,连我这个老头子都被你拉出来,究竟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乔文秀人如其名,是个文静的年轻人,如果不认识的人,可能还会将他当成那家的秀才士子,根本不会想到这个人居然就是掌控了七省日升昌记的总掌柜。
“父亲大人,这次我把大伙都叫过来,那是因为我碰到了一个我们日升昌记升天成龙的大好机会,不得不跟大伙商量一下!”乔文秀微笑道。
乔成峰不言语,只是又喝了一口茶水,大哥乔丰秀奇道:“二弟,最近咱们票号里好像没别的事情吧,哪有你说的那么神乎?”
乔丰秀是乔家三皇炮捶拳的真正传人,是个武痴,因此对家中产业就不太了解,两兄弟也算是各有分工,并没有什么家业的争夺。
“父亲,大哥,你们可知道清荷园中究竟住这是哪尊神仙?”乔文秀微微一笑,买了个关子说道。
乔成峰笑道:“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朝廷要整改矿业已经在民间吵得沸沸扬扬了,我怎么会不知道!遵化这里那是京畿附近矿业最集中的地方,福王被派到这里来那也是应有之事,虽说占了我们一个园子,那也是我们乔家的荣幸,破费点也不算什么,难道你还真想从福王那里弄点银钱来?”
乔文秀笑道:“父亲这说哪里话,我们乔家可不缺这两个钱,为了这几个钱去得罪福王爷,那可是太不划算了,只是这位福王对我们来说,可是真正的福神啊!若是能够运作得好,成为天下第一票号那也未必不成。”
“天下第一票号?”乔成峰微微皱了下眉头,现在不同于年轻之时,乔成峰已经五十多岁了,五十知天命,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年轻时的那股子雄心壮志了,当年他父亲不忿家中偏袒大哥,径自出走京师,在遵化一地创下了如此家业,他也不过才二十多岁岁,而他父亲已经快四十了,而且父亲因为家中之事抑郁忧愤,身体不好,这个日升昌记基本上就是他一手打拼出来的。
天下第一票号的名头虽然诱人,但是作为老人,他还是想以稳为主,却又不愿意拂了儿子的雄心,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文秀,究竟是怎么一个机会,说出来听听!”
乔文秀在父亲面前也颇为紧张,但是这个机会太难得了,如果错过这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父亲,福王这次来是组织大明矿业联合公司的,按照朝中邸报所说,这个公司是由皇家、朝廷和民间投资,第一期投资金额就高达两百万两,可以说是我朝从未有过的商家盛事,如果不参与一把,岂不是太过可惜!”乔文秀连忙说道。
乔成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