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还没有从刚才差点坠马的惊险中回过神来,只听耳边传来徐荣的声音:“可有受伤?”
“没……”萧若回答,忽见徐荣手腕一收,狠狠勒住了马缰。
“怎么了?”祖朗也随着他勒马,整个马队停了下来。
萧若抬头随着徐荣的视线看去,只见丘陵之间,一阵尘土飞扬,马蹄声越来越大,隐约可见玄色的旌旗猎猎飞舞,正朝这边来。
祖朗倒抽了一口凉气:“前面有埋伏?”
如果这个时候前方有埋伏,后面有追兵,不得进又不得退,简直是插翅难飞,胆大如祖朗,此刻也不由得感到一阵背脊生寒。
说话之间,这队骑兵已经驰进。
白马,玄旗,铁甲……在晨辉和雾霭中渐渐浮凸出来。
粗粗一看,所有的坐骑皆是白马,玄色重甲上蒙着一层薄霜,显然是经过了一夜的行军,马匹汗水蒸腾,喘出来的气息被干冷的风一吹即散……
早上士气正盛,那支部队似乎完全没有奔袭一夜的疲惫,士气正盛,隔得不远,已可以察觉一股腾腾杀气,直接逼到眼前。
只这一条路,往后是曹操的追兵,避无可避。
祖朗等人屏住了呼吸,纷纷操起了各自的兵器,准备殊死一搏。
“一会儿自己抓紧。”徐荣欠身,在萧若耳边低低说了一句,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那支马队,手缓缓放在了腰间的剑鞘上。
马队开始慢慢往前走。
不过片刻,那队人马就到了眼前,主将勒住马,停在他们前方几十米远处。
面前风大,萧若抬起头,费力地睁开眼,视线模糊,隐隐看见一道冰冷的目光投来,主将的声音响起来,咋一听温和有礼,仔细分辨,方能察觉其中暗藏的戒备和杀意。
“来者,可是曹操的人?”
听他直呼曹操的名字,祖朗便道:“我们也在被这厮追杀,你若不是这厮的手下,就速速让开,莫要挡路。”
银甲将领闻言,不可察觉地皱了皱眉,面上闪过怀疑之色。
“你是不是青州刺史田楷的援军?”萧若忽然抬起头,问了一句。
那人目光微变,打马走近了些。
这才能看清楚他的长相。
鼻梁挺直,剑眉深目,眼角微微往上,弧度说不出地犀利,衬着一身银凯,英武非凡。
“你见过田使君?他在何处?”
萧若目光从他脸上收回来:“我们和田使君一起被围困在九里山,一起突围而出,我们当先锋开路,他和部队在后方,这么久了没赶上来,怕是被敌军绊住了,你快去东南隘口援助!”
一句话说下来,情真意切,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那人看清这支部队不过一两百人,不像曹操人马,马匹甲胃上都是血迹,确实像刚突围而出的残部,便尽信了她所言,抱拳颔首:“多谢相告!”说着一夹马背,战马如离弦而出的利箭,朝着他们身后疾驰而去,踏起一阵征尘。
祖朗的人自动闪身避开,等他们的人马向身后走远,祖朗哭笑不得地看了萧若一眼。
徐荣揽着萧若的手微微收紧,驱马再行。
“现在不用那么急了,又多了一队人马去绊着追兵。”祖朗大笑。
话虽这么说,还是不敢有丝毫懈怠,快速朝着这个唯一没有追兵的方向驰去。
经过一夜的激战,萧若有些累了,轻轻靠在徐荣怀里,闭眼休息;忽听到祖朗高声道:“文良,这条路是往郯城去的!我要回芒砀山,你要回郿城,怎能再往东走?”
徐荣抬头看一眼远处的连绵不断的山丘,冷声道:“西面是追兵,无路可走。”
“早知道你要和曹操做对,就不答应你桩生意了……”祖朗抱怨不休:“害我损了这么多弟兄……再往东走,难道要去投靠陶谦?”
“我过泗水,往南甩掉追兵再往西走。”徐荣淡淡地答。
“嗯……好办法……”祖朗垂头喃喃了一句,立马发觉不对劲:“那我往哪走?芒砀山就在曹操那厮守的九里山西边。”
无人回答……
“徐文良……你倒是给句话啊……我往哪走?”
祖朗不依不饶地问……徐荣只不答。
萧若迷迷糊糊之间听见两人的对话,忍不住想笑,想想徐荣说的话,思忖现在是曹操势力崛起的时候,兖州徐州战乱不断,历史虽然有偏差,但看走之前的情况,现在长安李傕和郭汜应该也斗得差不多了,该是张扬迎献帝回洛阳的时候……马腾和韩遂互相牵制,关中一带应该暂时没有什么战乱……回去郿城大概能安稳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