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
元承晚方才沐浴完毕,抹上膏子,待了解了事情原委便出来面见。
她行了个礼,动作莫名别扭:“可否让我同裴大人说几句话?”
元承绎满心正是对妹妹的愧疚,如何不应。
当即便步下龙座,狠瞪了裴时行一眼,摔袖而去。将空间留给二人。
元承晚目送皇兄离去,再在裴时行的目光下小步挪到座上。
裴时行看着她的步态,方知自己刚才有多过分。
他不该掰的那么用力的。
元承晚坐定,终于抬眸望向面前形容狼狈,却丝毫不减俊美的男子。
裴时行情绪难辨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座上的长公主下颌微扬,以艳丽眉眼并小小的鼻孔一道审视他。
“裴卿甚是不知礼节。”
这话说的是方才殿中事,亦有责怪裴时行直视她步态的恼怒意味。
“殿下谬赞,您亦不遑多让。”
他反唇相讥,又刻意再揖一礼,叫长公主清晰望见他颈间红痕齿印。
实则还有掩于衣袍之下,背脊间火辣辣作痛的道道掐印与爪痕。
“裴大人可有话要说?”
“臣愿……”
元承晚却不耐烦听,出言打断裴时行:“不管你有没有话要说,本宫告诉你该怎么做。”
笑话,长公主的商量怎会是真的商量。
不管他愿什么,裴时行都只能听她的话。
“你不许再提,本宫要你忘却今日之事。”
裴时行皱眉,倏然抬头。
跪在下首的清隽男子与座上矜傲的公主目光相接,一方目色汹涌,恍然看出几分方才的炽热。
一方在他炙热的眼神下撇开眼。
“臣忘不掉。”
他脱口而出,眼神紧紧锁住面色酡红的女子,目中渐渐流露出什么。
裴时行忽觉这药力似乎还未散尽。
只因他心头在一阵阵翻涌中开始决堤,仿佛难以自控。
向前克制的东西也开始摇摇欲坠。
用世之人不与皇族牵扯关系。
一旦牵涉,甚或成为宗室姻亲,日后他为官行事,必有阿谀谄媚者从旁助焰,从而闭塞视听,妄意孤行。
亦会被清正孤高之辈看低一眼,将前程功业尽系于妇人裙带。
无论哪一种,都与他心中所求相去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