禇众养这老无赖捏着半张宝图不愿撒手,杀了他不就完了!
他实在想不通,殷朝歌为什么会对禇众养这样一个人如此客气,这事要搁在他第五名身上,只要动一动小指头,不要说半张图。禇众养只怕连自己肚子里的牛黄狗宝都得一点不剩地吐出来。
现在这种时候,他本不愿破坏殷朝歌的情绪,但一想起这事,还是忍不住道:“殷老弟,姓禇的你还是交给我来对付吧”
殷朝歌淡淡道:“第五帮主有什么好办法吗?”
第五名道:“对这种泼皮无赖,你跟他客气,他就只会当成福气!”
殷朝歌皱眉道:“那就杀了他?”
司马乔道:“不错!一刀杀了了事,也用不着天天烦劳徽帮弟兄们盯着他了。”
李眉也道:“杀了这种人,和杀一条赖皮狗也没什么两样,有什么大不了的。”
殷朝歌叹了口气,道:“是没什么大不了,但地图怎么办?”
李眉道:“拿回来嘛。”
殷朝歌道:“要将那样一张图复原,本来就是一种很难的事,或许他真的还没能完工呢?再说,就算他已将图复原了,他也看出了那是一张藏宝图,起了贼心想据为己有,可他拿着半张图有什么用呢?我认为,他只不过是想借此多捞点钱而已,等到他知道再也捞不着什么好处了,自然会将图交出来。”
第五名冷笑道:“要是人人都像你想的那样好,天下岂非早已变成神仙乐土了?要是他携图潜逃了怎么办?”
殷朝歌道:“他要是想逃,早就逃了,贵帮弟兄不也说他一直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并没有异动吗?”
第五名笑得更冷,“难不成他想跑之前,还会特意做出点样子给你看看?”
殷朝歌道:“除了等,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
司马乔道:“先用点刑,逼他将图交出来不也行吗?”
殷朝歌苦笑道:“刚才第五名帮主已说过了,这是个老泼皮、老无赖,他必定看准了咱们的弱点正是那张图,逼得太狠,保不准他会拼着一死,先将图毁了。”
第五名怔了怔,道:“你还别说,这种人还真干得出来。”
司马乔道:“那怎么办?干等着?”
第五名道:“好在后天就是初十,再等两天吧。不过,我可把话说在前头,到了后天,那个老无赖再不交图,我可要按自己的方法办了。”
殷朝歌道:“至多再掏纹银一百两,我相信,后天咱们一定能拿到图。”
第五名不觉一叹,道:“秋老儿说得没错,殷老弟,看来你真不是块走江湖的料。”
殷朝歌一笑道:“我也从来没把自己看成是个江湖人。”
第五名轻轻一叹,不说话了。
——你是不是一个江湖人,并不在于你自己是否将自己看成是江湖人,而在于别人是否将你视为江湖人。
——江湖就是一个极大的漩涡,哪怕你只触及一点点边缘,不论你自己愿不愿意,都会被它卷进去。
——一脚踏进江湖,就必须遵守江湖中铁的法则。
——一旦踏进江湖,就必须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一个江湖人。踏进江湖是很容易的,容易到你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但退出江潮却很难,即使你有能力摆脱那巨大的漩涡,也无法摆脱一张张大网。
网,有别人织的,但更多的,却是自己织的。是心网。
第五名相信,这些道理殷朝歌迟早会明白的,他只希望不要明白的太晚。
因为殷朝歌现在还不知道,虽然他并不将自己看成是江湖人,但他已经名满江湖,而且在他还未踏入江湖之前,他已经被一张又一张无形的网网住了。
因为他是严子乔的徒弟。更因为他已经有了自己必须承担的责任。
虽说明天才是重阳,但登高抒怀的人还是不少。
香山红叶本是北京最负胜名的风景之一,现在正值看红叶的好时候,有雅兴的人当然不会错过。
几个秀才模样的人显然也是登高抒怀来了,一路走着,一路高声吟哦着显然是他们自己的大作,醋气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