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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第2页）

山腰。

一顶黄罗伞下，端坐着年幼的福王朱由检。他是第一次置身在这样惨烈的战场上，一张小脸激动的通红，小拳头攥的紧紧的，犹如自己在战场上拼杀。

莫言悔侍立在朱由检旁边，冷眼旁观着战局。他的旁边还站立着二十多名锦衣卫的心腹。

自从上山来，他的眼睛中就似乎有一道来自地狱的幽火，他清楚此战对自己的影响会有多大。他更清楚魏公公派他来督战的目的。

虽然他目前在朝廷中，依然是魏公公眼中的红人。可是，随着他和他的锦衣卫在朝廷中影响力的不断增大，已经引起魏公公的不安了，魏公公不喜欢任何一个有野心的下属。

因为，莫言悔不仅仅是魏忠贤的心腹，还是郑太后的心腹。

魏公公与郑太后是坚强的联盟，阉党与后党在对付“东林党”时是一致的，但他们之间的矛盾随时会爆发。

——郑太后与魏公公都是有野心的人。

莫言悔就是缓冲他们矛盾的人，他的地位让他如坐在火山口上，不知哪一天，他都可能会被双方强大的势力撕的粉碎。

而这种可能，随着东林党一派势力渐弱，而越来越令他不安起来，他们总有一天会火拼，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与他的锦衣卫。

此次围剿天一教总部，让年幼的福王挂帅，是郑太后的主意，她给文武百官的解释是要让福王受到更多的锻炼，才能担当起更大的责任。但保举莫言悔做为监军统领且率锦衣卫全部精锐参战的，却是魏公公。他们率领的三千精兵又是左光斗从他的军营中精心挑选出来的。

这一次围剿天一教之战，笃显了大明朝三方势力互不信任，互相掣肘，也相互妥协的关系。

莫言悔就这样冷冷地观察着战局，他在权衡着自己应该在这次战役中有什么样的表现。

——郑太后只是想让福王死，左光斗派的精兵却是保护福王。魏公公不仅仅想让福王死，更是让他死，与他的锦衣卫一起死光死绝。

这就是莫言悔的判断。

他们都在演绎着借刀杀人的伎俩，我应该如何？

莫言悔冷眼看着南独尊与禹天齐以内力搏杀，他更看到了和畅重挫少少光明的一战。他心中颤栗，震惊。

——武林二帝果然名不虚传，假如自己与他们过招，谁能胜？

魏公公欲借天一教之手毁灭他与锦衣卫精锐，为何又派南独尊与少少光明这等绝顶高手相助他？

——这二人难道是魏公公派来埋葬自己的？

莫言悔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空荡荡的右臂，谁都知道这是他擒住铁情时付出的代价。他用的是右手刀法，人人皆知。

他甚至清楚地记得魏公公在看到他失去一臂时的眼神，如看到一只没有牙齿的老虎。在绝大多数人的眼中，他就是一个废人！

——他也曾故意以自己从此不能再用刀，成为废人而向魏公公请辞，但受到魏公公严辞拒绝。

莫言悔从那时就清楚了自己的处境，魏公公需要一个废人当锦衣卫的统领。

“莫统领，本王应该做什么？”

莫言悔心头一震，他才意识到自己沉思的太久，连福王朱由检也等不及了。

他单手一揖，“福王，我在考虑破敌之策。今日大功必成，请王爷放心。”

他心中早有了主意，一举令旗，“曹将军，剿灭天一教时机成熟，你率本部精兵三千及三十名锦衣卫从正面突击，拿下朝圣崖，本监军记你一大功！”

曹天寿大喜，他早看出了最难缠的武林二帝被南独尊与少少光明紧紧地缠住，其他人都已是强弓之弩，又有武功高强的三十名锦衣卫相助，大功必成，他感激地看一眼莫言悔，领命而去。

“夏将军，你率领本部精兵三千，紧紧围住朝圣崖，一是拦截贼寇援军，二是不放过逃逸的天一教匪首。”

夏守拙是左光斗派来的领军偏将，是保护福王的。他听莫言悔如此调度他，不由地一怔，他看一眼福王，福王哪里懂他的意思。只得应声道：“遵命！”率领本部人马走了。

这样一来，福王的身边只有莫言悔以及数百名卫队了。

和畅知道，天一教的大势已去。

此时的禹天齐白发抖动，正与南独尊比拼着内力，以他的个性，根本就不可能也绝不会收手的。

和畅叹息一声，扬声道：“天一教众兄弟，退往朝圣崖！”

天一教众人自知局势危机，依言且战且退，陆续退往朝圣崖，收起了断崖桥，立时将战场与朝圣崖隔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