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有如此嫌弃过自己的出生月份,生在春节后的日子,月份早,年龄比同级的同学都要来得小。
偏生任衍又是死板的传统男人,不等他成年,怎么也不愿意跟他搞上一炮。
生日前一天段吹雨就开始隐隐躁动,肉眼可见的心浮气躁。
程亦青感觉到段吹雨浑身散发的亢奋,两人坐在教室里上课时,段吹雨的脚抖成筛子,手里的笔也花里胡哨转个不停。
下了课,两人同行,程亦青忍不住道:“我怎么感觉你这么兴奋?”
“有吗?”
“有。”
段吹雨说:“明天我生日了。”
程亦青脸上的笑意转瞬即逝:“你是小孩子吗,过生日还兴奋啊。”
段吹雨凑到他耳边,小声说:“过了生日就成年了,不成年我男朋友不碰我啊。”
他的声线压得很低,呼出的热气营造出一种暧昧的气息,程亦青反应了好半天才明白,脸微微红了。
失语半晌,他睨了段吹雨一眼,低声骂:“不害臊。”然后甩下段吹雨背着书包走了。
走的时候脖子还浮着潮红。
程亦青是个不经逗的人,毕竟眼里除了学习就没别的,他虽然寡言,但跟段吹雨倒是相处得很和谐。
段吹雨乐得自在,哪里知道害臊,哼着小曲回家了。
回家前去了趟药店,购置了一瓶润滑液,安全套家里有一整箱,可以不用准备。
到家时,任衍来了通电话,说自己今天加班,可能要晚归,请了阿姨来给段吹雨做饭。
任衍不止一次说过段吹雨娇气,自己却又毫无原则地宠着溺爱着,从来也没让他下过厨房。
吃完晚饭,段吹雨玩了会手机,然后去浴室洗了个澡,把自己洗得白白净净,像是要迎接一场盛大的仪式。
这该死的仪式感。
段吹雨蹦到床上滚了一圈,眼眸亮晶晶的,心情格外亢奋。
许是兴奋过度,他在床上看了会书后,困意忽然袭来,脑袋昏昏沉沉的想睡觉。
任衍回来时已经深夜,他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借着客厅泄进来的灯光,走到床前开了一盏床头灯。
灯光微弱,柔柔地照亮段吹雨的脸庞,凌厉的五官线条都变得温柔。
任衍的鬓角携着一点水雾,是融化的雪水,外面正大雪飞扬。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快到十二点了。
少年睡得很安稳,窗外的飞雪杂沓地敲打在玻璃窗上,混着北风的声响。
屋内显得更静,任衍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声,他的指尖带着一股冷意,轻轻撩开男孩额前的发丝。
指针指向整点。
十二点了,时间像是被寒冷的北风冻住,任衍产生一种错觉,时间的流逝止于此,停在少年跨向十八岁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