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去,坐在那儿,&rdo;宋辞指了指地面,那是整个屋里离床最远的一小块地方,&ldo;床当成舞台的话,这个距离行吗?&rdo;
陈若安点点头。
宋辞把酒统统放在床边的地板上,站在床上,背对着陈若安,去解自己衬衣的纽扣。总还是要在服装上有些设计感的,半松不松才合适,在适当的时候垂垂露出肩头。
陈若安没动作,她仍然靠在床头看她,只跳给她的舞蹈,从解开第一颗纽扣开始入戏,陈若安突然发觉自己深爱这种暧昧的过渡时期。
宋辞转过身来的时候,正对上陈若安的眼神。
她歪了歪头:&ldo;怎么了?&rdo;
&ldo;没,觉得很荣幸,能做你的观众。&rdo;
陈若安的真诚总是突然出现,或者说一直潜伏。好吧,宋辞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照镜子一样,露出对她而言很罕见的认真的表情来。
&ldo;你不用这么想,&rdo;她说,&ldo;就算没有你的工作,我也很乐意跳舞给你看。&rdo;
宋辞把鲨鱼夹拆掉,从口袋里掏出头绳来绑头发。她不看陈若安了,后面的话,看向窗帘的缝隙。
&ldo;你欣赏我,我需要你,所以说是回报也好吧。&rdo;
陈若安听见自己吞咽唾沫的声音,她看着宋辞的手上下翻动,在头绳上打了个结。从侧面看她,说话时双唇微启,好像画面和声音分别走进陈若安的脑袋。
你需要我?什么呢?
&ldo;想拉开窗帘吗?&rdo;宋辞说。
回神了,陈若安说:&ldo;都行。&rdo;
她拿着相机下去了,靠着墙壁坐下来。宋辞说,放歌喽?
陈若安把相机举起来。
她从没清晰地告诉过宋辞她究竟想要什么样的舞蹈,也没说过项目完整的样子。一切都很自由散漫地向前走,从认识你发展到这间屋子,发展到这个夜晚,陈若安觉得这也对,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该是对的。
宋辞像一只蝴蝶。
不规则的白色衬衣好像早就成为她的舞伴,在小小的一方&ldo;舞台&rdo;上纵情翻飞,肆无忌惮地展现她与生俱来的洒脱。女人是有自己的独一份风韵在的,就算因舞台太小施展不开的东西都变成设计,险些掉下去的时候,折腰向半空中的时候,陈若安无一不在镜头后面屏息,但一次都没有上前。
那是蝴蝶的牢,也是宋辞的牢。
很多时候她足够开心,甚至蜷缩在床的一角。在她的天地里她是忘我的,行云流水的动作和音乐互相配合,陈若安萌生出一种感觉来,这样美的形体就一定要跳舞,是舞蹈这个行业选择了宋辞。
她是快乐的吗?看着她的舞步,陈若安突然读出茫然来。用不停地奔跑来掩饰迷茫吗?她说不清楚,仅仅是身体语言来表达似乎有太多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