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柳实走到桌前,取出随身的小刀割破那受伤汉子的衣物,而后一抹浓郁的血腥之气便是弥漫开来,让得沈非也是轻轻皱了皱眉头。
而身为医师的柳实,在看到那汉子身上十数道狰狞的伤口之后,脸色陡然间便是沉了下来,回头说道:“他伤势太重,失血太多,已经没救了,你们还是请回吧。”
“什么?没救了?”
听得柳实所下的结论,那之前说话的粗袍男子顿时脸色一变。但那面上的表情却怎么看也不像是对生死兄弟没救了的悲痛,相反还有着一丝隐隐的兴奋。
一直注意着此人表情的沈非,更愿意相信这早就在那粗袍男子的意料之中,这些家伙,明显就是有备而来。
但沈非意识到了事情的异样,那柳实却是人名其名,甚是老实地点头再次说道:“这些伤口都已经伤及了他的内脏,反正我是束手无策,除非……唉!”
那粗袍男子显然并不在意柳实口中之言,在后者话音落下之后便是铮地一声抽出手中武器,怒声道:“千药阁这么大的店面,竟然连一点小伤也治不好,我看你这店也没什么资格再开在这里了,不如直接砸了吧。”
此人的喝声,让得那早有准备的数人都是一齐抽出武器。而那挥舞手中武器的动作,却是让得沈非暗暗好笑。
沈非清楚这些人来到这里,恐怕并不是单纯的想要将千药阁砸掉这么简单。有着长宁宗在后面支持的千药阁,可不是这区区几个人就可以撼动得了的,这件事情,应该不过是一个导火索而已。
但李金又哪知道这些潜在的事情?见得几人挥舞手中武器就要砸店,不由得连连叫道:“几位有话好说,砸不得,砸不得啊。”
而那医师柳实却是比李金沉得住气,见状沉声道:“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他伤势太重不能医治也属正常,你们这样无理取闹,长宁宗可也不会怕了你们。”
听到“长宁宗”三字,几人的动作不由得缓了一缓,而就在此时,千药阁的大门处却是突然传来一道冷笑之声道:“哟,长宁宗,真是好大的口气,难道没有本事救人,靠的也是长宁宗的权势吗?”
这道声音没有丝毫掩饰,似乎还蕴含着一缕丹气,在这喧闹的千药阁内都是清晰地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面。
沈非循声看去,只见外间已经被人众围满的千药阁大门口,一个身形有些发胖的中年男子正在施施然走进千药阁。看来刚才那道阴阳怪气的声音,正是此人所发。
“谢昌,居然是你!”
而见得这个肥胖中年人,李金的脸色不由得阴沉了下来,口中说出的话,也是透露出一股极其不欢迎的态度,这让沈非脸上又是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
好在经常在宁城闲逛的石新却是对这些人物记得颇熟,见状又在沈非耳边轻声道:“这胖家伙叫做谢昌,是中宁街最大的药材商人,也有着一间专门经营药材的店铺,叫做万丹楼。”
“中宁街,万丹楼?”
听得这两个陌生的词汇,沈非不由更加疑惑了。因为他没法将这些信息和眼前的情形联系起来,不过石新想来也是知道沈非有所疑惑,当下又道:“中宁街,就是地阴宗掌控的那条主街。”
这话一出,沈非顿时恍然,宁城三大势力一向有着强烈的竞争,而这中间又以长宁宗和地阴宗最为激烈。沈非之前见到的长宁宗弟子与地阴宗弟子的冲突,也并非是无迹可循的。
而眼前的这一幕,明显是这个所谓的万丹楼搞出来的阴谋,接下来,便是那谢昌的表演时间了。
事实正如沈非猜测的一样,听得李金咬牙切齿的招呼,谢昌也不以为意,而是直接冲着那几名汉子说道:“几位兄弟,这千药阁的医术我看也稀松平常,不如几位移驾到我万丹楼,我向诸位保证,一定将这位兄弟的伤治好。”
听到这话,几名挥舞着武器的汉子顿时装作一副大喜过望的神色,那粗袍男子连声道:“真的吗?你们万丹楼,真能治好我兄弟的伤?”
谢昌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瞥了一眼旁边脸色阴沉的李金,说道:“我们万丹楼可不是千药阁这种地方可比的,像这位兄弟的这种小伤,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
闻言那老实的老医师柳实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此人的伤可不一般啊,除非是真正的魂医师出手,否则万万没有治好的可能。”
谢昌转过头来冷笑道:“自己没有本事,就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你们千药阁治不好,并不代表我们万丹楼治不好。”
被谢昌毫不客气的顶了一句,一向老实的柳实不由得脸色胀红。但前者这话却是在理,姑且不说万丹楼有没有魂医师,柳实这样的老实人,还真不敢自称自己在医术上已经达到了至高境界。
谢昌几句话将柳实说得哑口无言,不由甚是得意,朝着那几名汉子说道:“走吧,将这位兄弟抬到我万丹楼,且看看我万丹楼,如何治好这千药阁束手无策的重伤之人。”
不得不说谢昌在口才之上甚是了得,短短的几句话,不仅隐隐抬高了万丹楼的地位,还在无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