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忠被这么一捆,顿时一个趔趄,往前跪倒在地。裘永思手中持符,眉头深锁,那道符无论如何贴不上去。而只要符纸一贴,降龙法阵发动,杨国忠就会被直接传送回镇龙塔里,再逃不出来了。
“动手啊!”陆许催促道。
杨国忠沉声道:“你贴上这符,兴许便错过了解救你同伴的机会。这还不算,一命还一命,现在将我扔进镇龙塔深渊中,可就再无人能救你性命了,裘、永、思。”
裘永思拈着那符的手指轻轻发抖,几次欲贴上杨国忠额头,然而最后,他鬼使神差地收起了符纸。
“说吧。”裘永思道。
“带我与鸿俊去见安禄山。”杨国忠道,“鲲神的计划注定将失败,只有我能救他。”
陆许:“……”
众人面面相觑,杨国忠望向陆许,内情就连裘永思也不知道,所有人转向陆许,陆许颤声道:“你为什么会知道……鲲神的计划?”
杨国忠沉声道:“如今的安禄山拥有至为强大的力量,它从这场战乱之中汲取了近乎过量的天地戾气为己用。但没有魔种,它始终无法留住魔气,这也是为什么你们始终看见的,是魔兵、魔将,以及滚滚黑云。”
“如此,正因它吸纳的戾气转化为‘魔气’后,必须释出,否则便将逸散。它仍然需要鸿俊身上的魔种。”
“继续说。”裘永思冷冷道。
“要为孔雀大明王进行‘再铸’,便须把魔种取出。”杨国忠跪坐在地,缓缓道,“魔种已与鸿俊的三魂七魄相连,强行取出,将伤及三魂七魄,令其随之灰飞烟灭,鲲神的计划,乃是以李景珑所用心灯,先分离魔种,将孔雀大明王残破的三魂七魄还原为纯能量法力,第三步,则是再铸其魂魄。”
陆许脸色已变得铁青,喃喃道:“獬狱。”
杨国忠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缓缓道:“这是我第一次,朝孔宣所提的办法,只是魔种一旦脱离鸿俊的身体,魔气便将强行从安禄山身上被吸走,届时,鸿俊周遭将被这三千噩梦、生死戾息、无尽舍离所包围,天魔将真正诞生,谁能保证,李景珑的心灯之力,足够突破这魔气?”
裘永思喃喃道:“獬狱,你始终没有死心,你真正想要的,只是鸿俊身上的魔种而已……”
“不错。”杨国忠道,“让我与鸿俊合魂。我将吞噬他的魔种,汲取魔气,那一刻到来之时,我将带走魔种,你们再铸鸿俊三魂七魄,而我……”
裘永思说:“你也将招来天劫。”
杨国忠:“不错……强大的魔气涌入时,能令我突破蛟身,化而为龙,天劫也将随之降临……”
裘永思:“你也许将在天劫下灰飞烟灭……”
杨国忠:“也许将成功渡劫为龙……”
裘永思与杨国忠对视,驱魔司中庭内寂静无声。
搭救稚童
一炷香时分后。
“我押安禄山赢; 赌一百两。”阿史那琼说。
“我押安禄山。”
“我押獬狱。”裘永思面无表情道。
莫日根回到驱魔司时,一时竟不知发生何事; 只见杨国忠跪在一旁; 驱魔师们则大大咧咧在案前赌钱; 当真眼前一黑。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这儿做什么!”莫日根望向被符文捆着,跪坐在地的杨国忠; 又望向躺在一侧的李景珑; 当真无言以对。陆许将过程说了; 莫日根一脸难以置信; 望向裘永思。
“你信他?”莫日根眉头深锁道。
裘永思抬眼瞥莫日根,两人彼此对视。莫日根道:“獬狱坑了咱们多少次?!他说的话能信?狐妖案、战死尸鬼王案、大明宫、镇龙塔……”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杨国忠自若道; “对一个不成功便成仁的人来说; 谋害你们性命; 又有何用?昔年孔宣一念之差,拒绝了我的提议,若早听我一言; 何至有今日之患?”
“他在说谎。”陆许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