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吃。”鸿俊说,“再陪我睡会儿。”
李景珑说:“听话,吃完陪你抱个够,到洛阳有三天呢……”
李景珑好说歹说,鸿俊只抱着他不放手,又舔舔嘴唇,去舔他胸肌上的那颗乳|头,李景珑被鸿俊这么一逗,全身都僵了。
“你看,你都不硬了……”鸿俊尚且抓着李景珑的那个,说,“下次不能连着来好几次……”
“其实是因为……”李景珑的脸色有些古怪。
鸿俊:“???”
李景珑又忍了一会儿,说:“不行了,我得起来。”
说着他不顾一切地推开鸿俊,慌忙起身,匆匆穿上长裤就推门出去,赤脚上了楼梯,鸿俊一脸莫名,坐在榻上朝外看。
“呕……”李景珑吐了。
鸿俊瞬间五雷轰顶,不会吧,这么伤身体吗?
甲板上,李景珑扶着船舷,稀里哗啦地朝外吐,鸿俊打着赤膊,匆忙追出来,说:“都是我不好,你没事吧?”
李景珑:“……”
鸿俊忙给他顺背,心想是不是昨天着凉了?李景珑却镇定自若道:“给我点儿水。”
“下回咱们还是别……”
“不不不,你听我解释,不是因为那个……呕……”
“……”
“官爷晕船了!回去躺下歇着罢!用点清淡的就好,别吃多了!”船工朝两人喊道。
李景珑脸色煞白,算天算地,只算不到自己居然会晕船,鸿俊却觉得着实好笑,自己第一次坐船,从没想到会有这茬,从前在医书上倒是看到过的,于是跑上跑下,给他找白粥吃。李景珑整个人都蔫了,与床上那雄风大振的模样截然不同,只能坐着喝粥。
鸿俊先是在他耳后施针,再抓了些船上人惯用的草药,熬好了让他喝下去,安置他睡下,李景珑只委顿不堪,丢尽颜面。
“本想着两三天里,能与你好好亲热亲热……”李景珑半饿着肚子,又是反胃,又是气虚,说,“居然晕船。”
鸿俊笑道:“没关系,这样我也喜欢。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喜欢。”
是时虽已人间四月,黄河上晚风仍大,李景珑在被窝里从身后抱着鸿俊,两人抬头时,便能看见舷窗外闪亮的星辰。
神都洛阳
两天后; 船到三门峡停靠; 李景珑上岸后稍好了些,鸿俊便站在三门峡高处; 眺望黄河流水滔滔; 想起鲤鱼妖毕生的愿望,就是跳过三门峡处的“龙门”; 再化龙而去。
虽然后来知道了不是跳个龙门就能随随便便成龙的,还需要积功德,但鸿俊仍忍不住先替鲤鱼妖过来亲眼看看。想到鲤鱼妖; 便想到离开太行山的那天,再想到重明、青雄; 其中种种; 恍若隔世; 自己也已与李景珑走到了一起。
而自打年初离开曜金宫后; 重明已对他不闻不问,更似乎对李景珑从未有过好脸色,想到此处; 鸿俊又叹了口气,没有亲人的感觉,令他只觉有些孤独。
经三门峡进河洛地区,李景珑便不再乘船; 此处商队集散; 他们花钱雇了车; 跟商队下洛阳去。又得一天一夜; 坐在车里歇息,好容易将晕船那劲儿缓过了,正想再亲热会儿时,鸿俊不敢在车里胡来,忙推李景珑,忽闻外头一声:“神都洛阳——千门万户开——”
“到啦!”鸿俊忙揭开车帘朝外望。
李景珑以手覆脸,心中尽是无奈。
自古时周代武王于此地定鼎称“洛邑”,洛阳便为天下之中,历秦所置三川郡,汉光武定都,至魏晋,五胡十六国后,隋帝定居此处,大唐更行两都制,洛阳称“东都”,李治、武则天长期定居此处。
武周时洛阳被称作“神都”,全城以周天二十八星宫规划,城内“七天”建筑则对应北斗七星,犹若天上宫阙。其中紫微宫所在之处,天上星宿三垣之中垣,称作中宫,乃是天帝所居之地,名唤“明堂”。
到得人间四月天,正应了李隆基所作诗句“洛阳芳树映天津,灞岸垂杨窣地新。”天津桥横架于洛水上,水流对应天际银汉,滚滚逝去。
李景珑与鸿俊牵着马,进了洛阳城,东都虽不似长安宏大且鱼龙混杂,却别有一番仅属于中原的繁华感。
鸿俊在桥上看洛河中鱼群,想到曾经人祖伏羲正在洛河畔领悟八卦,作河图与洛书,当即只觉以神州之辽阔,气象万千,足是包罗万象,只不知这一辈子能不能走完看完。
“往东边走。”李景珑说,“沿定鼎门大街过去。”
“住客栈么?”鸿俊问。
李景珑摆摆手,与鸿俊各牵着马儿,两人一身服饰一看便是长安来的,东西都虽只隔数日路程,进了函谷关,风土人情却有所不同。长安人胡化较重,束袖、饰品、束发等都较随意轻散;洛阳人则较为讲究。李景珑英气,鸿俊明朗,走在街上,又有不少人朝他们投来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