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枫看了看手机显示,“黎从霄?你回国了?”
黎从霄蓦地有点心虚,他回国两个多月了,还没跟老朋友说过。
“回国了。”
“什么事啊?”
“想找你拍结婚照。”
“结婚照。”楚若枫顿了一下,“我是听人说过你跟人定娃娃亲,你真答应了?”
“不是,那个亲我退了。跟我结婚的人不是那个,是个男人。”
信息量有点多,楚若枫嘶了一声,“你是刚弯还是一直弯。”
黎从霄汗颜,“一直。”
“哦。”楚若枫似乎没受什么冲击,“结婚照是吧,你男人丑吗?丑的我不拍。”
黎从霄笑了一下,“我男人能丑?”
“也是。过几天带出来我看看。”
“十五号慈善晚会你去吗?”
“去,好歹是企业代表。”
“到时候见吧。”
30种大草莓
可能人都会在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会经历跌宕,不只是生活,还有内心。
像是渡劫。
黎从霄二十岁陷入了一场恐慌,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以后该干什么。
好像一夜之间,世界全变了,学业不顺利,生活也不顺利,身体也有些不舒服。
撑到了二十一岁,在那个夏天,他终于受不了,背上包就回了国。
到金鹿湾的第二天,早饭之后,程秋野带黎从霄去了沙滩上。
金鹿湾的沙滩特别干净,细腻,近水的地方光洁柔软,踩上去好像海绵。
海水也温柔,噗噗的亲着脚趾。
金鹿湾比起那些能容纳几百上千人的沙滩,更像个小小的胶囊,深蓝色和透明色拼接。
程秋野拎了个大红桶,把黎从霄带到地方之后,他开始挖蛤蜊。
黎从霄独自在水边游荡,然后开始观察程秋野,少年还没完全长成,刚开始抽条,四肢纤细,脊柱也细,玩下去的时候脊骨的节个个分明,特别像压弯的翠竹。
他拿着一个小铲子,把人字拖扔在挨不到海水的地方,自己光着脚,蹲在海水次次侵袭的边界。
海水刚退,他就看准了气孔,铲子扎进去挑出来,几个蛤蜊从沙子里蹦出来,白白胖胖的贝壳闭得死紧。
没一会儿,他挖了大半桶,不再挖了。
抬头看黎从霄一直在看他,程秋野问:“你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