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的运用及惯性的反射是一门学问,尤其难得的是要在顷刻间做准确的判断与掌握,
现在,古自昂便冒险做了尝试--他的双刃斧贴地斜挥,刚好击在下落的宽刃短刀刀柄上,
而刀柄受到撞击,猝然倒翻上弹,就那么恰巧反射进沙侗的小腹中!
-声嗥号,沙侗整个人往后退跌,“卷云鞭”蔡锦的那条蟒皮倒钩长鞭借势斜卷,怪蛇
一样狠狠抽到古自昂身上!
鞭上是带着倒须利钩的,这一笞,古自昂胸口的一大片皮肉便被血淋淋的揭起。可是业
已受了伤的蔡锦,约莫自家痛晕了头,他没有想到他这一鞭下去并不能要敌人的命,不是他
的长鞭要不了敌人的命.而是他下手的部位并非致命的部位1
古自昂胸口那大片吼糊糊的皮内随鞭带起,古自昂的身形也随之蹿射,当蔡锦的长鞭还
沾着他的皮肉往上挑扬,他的双刃斧已经深深砍入蔡锦的胸膛!
那边,两条人影翩飞闪掠,像煞惊鸿,而“黑秀才”茅小川去势更若流光,他们的身法
都很利落美妙,只是稍稍显得急迫狼狈了些。
自然,逃命的节骨眼上.纵算第一流的高手,也难以兼顾那么多“从容不迫”--除了
茅小川之外,“铁桨横三江”聂双浪、“一丈红”莫奇也都撤了腿,他们这三个釜底游魂,
在逃命以前显然并未有所默契,但行动上一致,心意之连贯,却确有“灵犀一点”,至而相
通呢。
挥刀跺脚,申无忌往前追赶,边破口大骂:
“是他娘人生父母养的,便留下来豁死拼亡,一干孬种货,下流胚,大话说得震天响,
拔腿份人熊的也全是你们,臭不要面皮的东西……”
展若尘忍住全身上下那种撕裂般的痛楚,勉强提高了声音:“前辈……申前辈……现在
不是追人的时候……我们得赶紧退走了……”
返身回来,申无忌一边拭着额头上的汗水,边悻悻的骂:“狗掀帘子,就指着那张嘴;
又要分我们的尸,又要挫我们的骨,狂话全是他们说的,临到逃命,却一个比一个来得快,
什么玩意,呸!”
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古自昂扁着嘴巴直吸气,他低哑的道:“大舅公,展爷,我们是
再截上一场呢抑或现下就退?”
申无忌一挥手道:“这就退,等他们援兵一到,我们就连半个活口也不存啦;娘的,先
耍孬扮熊的是他们,我们既便走,也是光彩之极,减不了一分英雄气势!”
古自昂又望着展若尘,是请示的口吻:“展爷?”
展若尘颔首道:“目的已达,申前辈已经做了决定……”
顿了顿,他又沉沉的道:“古兄,别忘了把战死的两位弟兄带走,他们是楼主的好子弟,
该让楼主看着他们入土……”
古自昂噎窒了一声,忍不住热泪满眶,匆匆别过脸去。
展若尘音调暗哑的接着道:“我了解你心中的感觉,古兄,你们一直是亲如手足,骨血
相连,是串着命的好弟兄;生离死别总是量断人肠的,又何况似你们这种关系,但你必须面
对现实,发生的已经发生了,目前你要做的,不是悲悼,而是如何来为他们讨还这笔血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