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回来后,听到这个消息即刻出门。”魏盛回答:“留我在家中,要我亲口把这件事告诉你。”
赵维桢沉重地舒了口气。
“我晓得了,”她轻轻点头,“你方便出城么?”
魏盛一凛:“夫人请吩咐。”
赵维桢:“去一趟大营,把这件事告诉王翦将军。”
事到如今,赵维桢才深刻地明白,昔日先昭王允许她办学,究竟是给了她多少方便。
道理上她知道,自己的学生未来会成为支持她的后盾。但赵维桢没想到用的这么快。
嬴政与王贲不仅是同窗,还是关系很好的伙伴。当王贲成为她的学生时,王家就自然而然地站在嬴政的一边,与楚系形成了竞争关系。
告诉王翦将军,是希望他能有个准备。
待到魏盛踏着凝重的步伐离开,赵维桢身后的魏兴才艰难道:“夫人,这该怎么办?”
怎么办,她再能耐,也没法把一个病入膏肓的人,从生死线中救回来啊!
就算赵维桢是医生,在先秦时代,她也搞不到充足的医疗条件和药品去为秦王子楚诊断治疗。
赵维桢倒是还好,她一早就知道嬴子楚活不久。
要说听到这个消息最难受的,应该是吕不韦。
“家中还有面粉没有?”赵维桢想了想,问道。
“还不少呢。”
魏兴不假思索:“之前作扁食时剩下许多。”
在古代,一切面皮包馅的食物均称之为扁食。
在水磨推广开后,面粉的出现便是顺理成章,赵维桢如愿以偿地吃上了馄饨和饺子。
“把剩下的面粉擀成面皮,然后切成手指粗细的面条准备好吧。”赵维桢吩咐道:“吕不韦回来了告诉我一声。”
这几天属他最忙,基本上脚不沾地。
待到吕不韦回来时,太阳都快下山了。他风尘仆仆进门,刚跨过门槛,身形便是一顿。
吕不韦抬头,看向自己房中的赵维桢:“维桢有事?”
赵维桢侧了侧头:“浴室备好了,你先去洗沐。”
夏日奔波一天,他早就满头汗水。平日吕不韦爱干净到有些洁癖的程度,能容忍自己的形象出现这般纰漏,证明他确实忙到了腾不开手。
吕不韦微微紧绷的面容随即放缓。
“德音和文茵呢?”他问道。
“睡着呢。”赵维桢说:“你洗沐用饭之后再去看也不迟。”
他自知身上有汗味,也不靠近,只是站在距离赵维桢三步开外的位置:“维桢帮我。”
赵维桢挑眉。
“不怕别人说么?”她问。
“维桢是指?”
“堂堂吕相国,不拘礼节、野蛮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