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孟隗夫人送了一通东西,就送了蒸酒么?”
“这……”
侍人闻言,连忙打趣:“王上,哪儿有给人要东西的。”
在内殿见面,本就不是正式场合。秦王心情不错,也就存了些开玩笑的意思:“寡人年纪大了,就想与孙孙讨些新鲜物事,又怎么了?”
嬴子楚赶忙道:“其实孟隗夫人这次派人来秦,还带了样东西,却不是献礼,呃……”
秦王:“但说无妨。”
嬴子楚故作为难:“是给您的一封家信。”
秦王:“家信?”
嬴子楚:“是我儿写给祖父的,也不知……这合适不合适。”
这么一说,就是要与秦王看的意思。
秦王稷也不生气,只是招了招手:“既是你儿,说是家信怎不合适?拿来我看看。”
嬴子楚闻言大喜,赶忙从怀里抽出仔细叠好的帛书,由侍人呈给秦王。
帛书展开,落入秦王稷视野的字大而稚嫩,歪歪扭扭的字虽不怎么好看,但能看出写信之人控笔认真。至于字句,也是简单而少。
[我秦国大胜,政儿欣喜不已。望太爷爷身体安康,等灭赵之后,接我回家。]
一眼就能看出来,书信出自娃娃之手,恐怕刚刚学会写字。
“好,好!”
秦王如今七十多岁,见小娃娃给自己写信,也期待着他有朝一日能歼灭赵国,顿时喜上加喜,看起来比收到那坛子蒸酒还要高兴。
“不愧是我秦国的娃娃。”秦王稷盛赞道:“这眼界、心胸,就是不一样!”
“谢祖父夸赞!”
“这政儿……今年多大?”秦王稷问。
“今年四岁。”
“四岁的娃娃,就会提笔写字了?”
饶是秦王,也不禁讶然:“倒是个聪明娃子。”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手中帛书,眼底隐隐有欣赏之意:“写的还是我秦的籀文。年纪轻轻,有胆识、又聪慧,他为秦质赵,于国有功,当赏。”
秦王唤来宦官,当着嬴子楚的面出言吩咐。
“赵国北地严寒,给政儿送些吃穿用度过去。还有,可不能让我秦宗亲的孩子,在外地受人欺凌。就让……蒙骜派自己的亲信过去,为政儿作护卫。”
蒙骜本为齐国人,如今是秦国上卿。让上卿派护卫过去,足以可见这封书信是真心讨了秦王欢喜。
嬴子楚倍感荣幸,又雀跃不已,他再次行了揖礼:“谢祖父!”
这样的收获,连嬴子楚自己都没想到!
赵国那边送了政儿的书信过来,嬴子楚内心那叫一个忐忑:秦王有二十多个孙子,至于重孙更是数都数不过来,一封政儿的家信,能有什么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