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母亲是当朝长公主、嘉宁帝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光是身份就比寻常公子哥高出许多。
长公主以御夫之术闻名盛京,安国公又是个不折不扣的妻管严,即使婚后公主久久不孕也不曾往府里抬半个侍妾——而陈卓便是他们年近四十才得来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孩子。
夫妻俩老来得子,自然是当个宝贝似的宠着护着,对独子向来有求必应,几乎到了溺爱的程度。
是以每年生辰都会为陈卓大办宴席,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会让自家孩子前去赴宴,算是给安国公和长公主一个面子。
定远侯府也不例外。
陈卓和陆思齐交好,陆思妤跟他玩得也不错,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去给他的生辰宴捧捧场倒也无妨。
而陆思渊因年长他们几岁,又是那样一个清冷的性子,几个人从小就怵他。
他知道自己在场这群孩子会放不开,索性不凑这个热闹,只在弟弟和妹妹出门前细心叮嘱道——
“切莫贪杯,照顾好阿妤,别只顾着自己逍遥而把她撇在一旁。”
“每次都是我带这个小拖油瓶,玩都不能玩尽兴了……”陆思齐小声咕哝,但还是被陆思妤耳尖地听到了。
“陆思齐你说谁拖油瓶?要不是陈卓邀请,本小姐还不稀罕去呢,而且我是代替大哥监督你,省得你捅出什么娄子来。”
“喂喂,可不兴血口喷人啊,每次都是那群家伙惹的祸,我也是受害者好吗?”
“去年喝醉打破长公主心爱的花瓶的不是你?”
“我……”
眼看两人争着争着就要吵起来,陆思渊连忙伸手制止:“好啦好啦,再不出发就迟了。”
兄妹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扭过头,观脸上神情,皆表现出“看在大哥的份上我才不跟你计较”之意。
一路上两人都闹着别扭,分别坐在车厢角落,谁也不理谁。
当马车抵达安国公府,陆思齐仗着人高腿长率先跳下车,却不打算直接进府,而是站在原地鼻孔朝天,不情不愿地伸出一只胳膊——尽管还在怄气,但他并没有忘记身为兄长的责任。
陆思妤傲娇地哼了一声,把手搭在他的胳膊上,借力走下马车。
兄妹俩一前一后踏入国公府的大门,在管事的引领下步往举行宴会的正厅。
国公府家大业大,亭台楼阁、廊桥水榭错落有致地分布着,若不是和某人一起出行,陆思妤还有心情稍作欣赏。
都是打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怎么二哥和大哥就相差那么大?
她偷偷瞪了眼走在前方的陆思齐,也因此注意到——少年目不斜视地前行,只留给她一个硬邦邦的背影,看上去丝毫没有要等她的样子;但步伐却压得又小又慢,明显是怕她追不上自己。
陆思妤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仅存的那点火气也随之烟消云散。
二哥虽不比大哥温柔,内里却是个细心体贴的,嘴上老是嫌弃她,实际中时刻关怀着她这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