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韬感慨:“要是守庸过来……”不至于这么容易被人钻了空子。
他也就感叹了这么一句,没再多说什么。昶儿被留在长安,要是宫里没有一个信得过的人,他们也不敢就这么来别宫。
看着杨嫣仍旧不太好的脸色,冉韬护着人往偏殿深处走。
只是将要坐下的时候,他却倏地脸色一厉。
杨嫣就觉自己人被往侧边一拽,一下子拉离了原本的位置,她连忙偏头去看冉韬,却见刀锋陷入肩膀,抽出来的时候溅了她一脸的血。
温热的血液顺着脸颊往下淌,鼻息间是浓厚到窒息的铁锈味,有血珠顺着睫毛反淌到眼睛里,眼眶微微刺痛,所见的一切突然蒙上了一层血色的影子。过于浓烈的视觉感知压迫了听觉的空间,杨嫣只觉得脑中一片嗡鸣、除此之外什么也听不见。
与之相反的,看见的东西越发分明。
她看见那个突然出现的刺客被踹飞出去,接连撞翻了旁边莲花座兽像的雕塑、嵌铜琉璃香炉、绣着山水的屏风,最后后背磕到矮几上,几上的杯盘碗碟砸了一地。那刺客人也落到了地上,胸口软软地凹陷下去,口鼻处同时呛出血来。
冉韬往前一步,稍微挡住了杨嫣的视线,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人,冷声问:“李闵余孽?”
能在别宫中伸手到这种程度的,也只有闵朝旧人。
李雄罴是个畜生,但他一向厚封滥赏。这样的“恩德”之下,还真养出一帮子愿意为他死的人。
冉韬看着这半死不活的刺客,稍微皱了一下眉。
不知道外面最后能不能留下人,他倒是想留个活口审一下,但是在嫣嫣跟前、终究不太方便动手。
这短暂的迟疑间,这个宫侍打扮的刺客突然开口了。
他挣扎着转头向杨嫣,明明还在呛着血,语速却飞快,“夫人这些年受苦了,我主在路州筹谋多年,只为了接夫人和小郎君回去,如今事败身危,却终不忍夫人再受这贼子欺侮……咳咳、只可惜属下无能,未能杀了这贼人……”
刚刚才缓过神来的杨嫣:???
——你看我很像傻子吗?!
作者有话说:
解释一下,其实是没什么关系的两波人:想自立的裴氏&想刺杀狗子的闵朝旧人(作话有点长,看出来这一点可以屏蔽掉了)
裴家那边是反叛,想联合匈奴在路州自立(失败了,正在被押送进京)
狗子对裴家一直表露了很明显的“用完了就打算丢”的冷淡态度,裴琅其实是不得不反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