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深苦笑:“你们说的这些,我当然知道。”
虽然沈深很敏感,但沈深也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小气的、无理取闹的人。他知道每个人都会有过去,所以只要别人不愿意提及,他也不会去过问。但那一屋子的画和那个一个个的“魏琛”实在让他在意,它们对凌溪的重要程度似乎已经超过了沈深认知里“过去”所能占有的最大比重,他根本就没有办法不在意这个。
“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一些,”该怎样表达自己的想法呢,沈深斟酌了很久的用词,最后还是决定把话说得含糊一些,“总之,这对我很重要。”
“哦,这样啊。”从沈深躲闪的言辞中,兄弟俩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纷纷都默契地不再过问。
“不过我们也真的不知道三少的前男友叫什么。”两兄弟认真想了很久,依旧没能想起沈深想知道的东西。
不知道吗?沈深有些惊讶:“那你们是怎么知道凌溪有前男友呢?”
凌溪总不会特意告诉他们吧?盛谦看上去也不像是喜欢说发小闲话的人啊。
“因为这个事儿闹得很大啊,”杨息解释道,“我们高中和三少、盛爷他们是一个学校的。”
“不过,那时候我们都不认识,学校太大了,一层楼的人都不见得能都认识,我们和三少他们相当于一个在一楼、一个在五楼,隔的很远,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杨其很快接过话头,他微微压下眉,像是陷入了很久之前的回忆,“说起来,三少早恋那事儿还是我高中三年唯一一次听到来自于五楼的八卦呢。”
沈深忙问:“那当时是发生了什么?”
如果只是早恋的话,不至于让杨家两兄弟记到现在。
“具体的我也记不太清了,”杨其挠挠头,“我只记得好像是三少和他当时的男朋友谈恋爱被抓了。”
“如果只是谈恋爱被抓,其实也不至于传到我们那儿,但关键是那男朋友的家里人好像有点奇葩。”回忆这些往事时,杨其的脸色难得的变得严肃了起来,“按理说,谈恋爱被抓,最多也就被老师家长说说,然后写个检讨,再不行就换班转学什么的,总之没到发生关系那一步时,这都算不上什么大事儿。”
“但那家子不走寻常路,”杨其的脸色更严肃了,他顿了顿,又接着说,“虽然我也可以理解,任谁看到自己的儿子在学校里早恋、对象还是个男的的时候都会觉得有种世界崩塌的碎裂感,可有些事,她实在是做得有些过了。”
沈深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们做了什么?”
“他们闹到学校去了。”杨息也陷入了回忆,“我记得那天早上,刚下早自习,我和我哥正准备去食堂吃饭,然后就看见一个女人带着几个人来势汹汹地过来了。等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们才听说五楼来了个学生家长在和学校吵,吵得五楼一上午都没法上课,四楼很多人也听到了动静。”
“那天我们正好有空,为了吃瓜我们还特意上楼去打听了。五楼有几个人告诉我们,昨天有两个男生谈恋爱被抓了,今天早上其中一个的家长特意带着人来找说法。说是来找说法,其实就是来骂人了。”
说到这里,沈深心里那种不详的预感达到了极致,而杨息在说到这里的时候也有些说不下去了,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想继续说下去,但还是难以开口。
最后还是杨其开了口,他拍了下沈深的肩膀:“那个人其实还和我们说了一些她骂的内容,我已经记不太清了,但很脏,很脏很脏。”
杨其足足用了三个“很脏”来形容那女人骂过的语言,这足以见得她言辞的过分。沈深的心像是突然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一样,骂得这么脏,恐怕凌溪当时也不能幸免吧,无法想象体面优雅如凌溪,当时是怎样面对那样的污言秽语。
“总之,我印象很深的是,他们班的老师好像被骂哭了。”杨息的话补全了沈深的想象,无可抑制的,心脏深处再一次传来了钝痛。
“这件事发生过后,三少的对象好像就转学了。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之所以知道三少是这件事的主角之一,是因为后来有一次去食堂时恰好碰到了他,一个朋友告诉我们的。”杨其将事件的时间线补充完整,“三少长得很好看,再加上那种独特的气质……总之那之后,我们就单方面地记住了三少。后来到了大学,因为组乐队,盛爷找到了我们。三少第一次来听我们唱歌时,我俩就认出了三少。”
杨息表示抱歉:“所以关于三少和他前男友的事,我们就只了解到这里了。”
我滚回来了
感谢阅读,鞠躬
第40章
本来以为今天晚上就能知道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但事实却并不如沈深想象的那么容易。
走在回去的路上,沈深的心里百味杂陈。没能从杨家两兄弟那里知道凌溪的前男友是谁,但却无意中得知了凌溪过去的经历。
“……说是来找说法,其实就是来骂人了。”
“那个人其实还和我们说了一些她骂的内容,我已经记不太清了,但很脏,很脏很脏。”
“总之,我印象很深的是,他们班的老师好像被骂哭了。”
杨其杨息的声音不停地在脑海里徘徊,一开始只是低沉的、小小的声音,后来那声音好像发怒了,一遍遍地在沈深的神经里咆哮,一点点地撞击着沈深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