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什么事,整天在屋子里呆着太闷了,出来找个人说会话,”男人的声音轻飘飘的,并不像平时和李宥然或者其他人说话时故意透出的那种诱惑,听起来,有些孤寂和纯良。
这孤寂引发了秦书漫的恻隐,放柔了面部,点了点头,有感而发,“嗯,是啊,一个人总是很闷的。”以前他一个人在房间,后来他一个人在山上……
“呵呵,公子有了李小姐,还会闷么?起码有个念想,哪像我……”韩韵微微的勾着嘴角,眼角下斜,那笑却是凄楚的可以。
秦书漫立即想到李宥然说这男人是被别人从青雅言床上救下来的,有个道理很简单,仇人的仇人就是我们的朋友,所以基于对青雅言的讨厌,他立即生出一种类似于战友的同胞之情来,便掀开被子,下得床来,两步走到韩韵身边,握住他的手安慰道。
“我也会闷啊,宥然一天到晚都不见人影的,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正好,我们可以聊天啊。”
本来他还有点顾及,因为李宥然之前有微微的提及让他不要接近这个男人,现在看来,韩韵,也不过就是个孤单的可怜人啊……
所以当韩韵说他做过妓子,秦书漫不但不觉得他脏烂不堪,反而愈发的同情,所以当韩韵说他被卖到过襄樊,秦书漫更加觉得亲切,断断续续的将自家那点小历史都如数交待了,到了最后,真是恨不得要结拜一番,直到老三进来请他去用膳,还无犹未尽的拉着韩韵一起上了桌子。
韩韵偶尔眼神恍惚的看两下拉着自己的手,更多的时候都是凄楚的微笑和婉约的聆听,直到秦书漫拉他用膳,他才微微挣扎着要到自己房间用膳,这个是李宥然规定死了的。
谁料李宥然并没有回来用晚膳,直到很晚,才带着一身水气回屋子。
秦书漫趴在床上睡着了,油灯已经熄得差不多了,李宥然将他缓缓翻身的时候,他就醒了,嗯了一声就要睁开眼。
李宥然低头在他嘴边亲了两下,低低的哄,乖,继续睡。
秦书漫果然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待李宥然去了衣服进了被窝,从后面缓缓搂着他,也都只是扭了扭调整了一下姿势便又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李宥然都很忙的样子,早出晚归,屋里的小丫头们除了凌晨的时候跟青天照学习功夫聚在一起外,其他时候多是各人忙各人的,一个个跟大人似的有模有样的出工收工。
小十一也走了,十三冷着脸不说话,院子里就留了秦书漫,喜儿和一个韩韵。
所以这秦书漫跟韩韵还真是日渐的亲近起来,难得李宥然没有管,两人每日里看看书,品品诗词,慢慢相处下来,秦书漫才发现,这韩韵不但人长的漂亮,一对眼睛勾魂,便是才学,更比自己还要深厚的,心里隐隐有点淡淡的自卑。
加之韩韵有意无意的提到女人如何薄幸,女子如何风流……便不自觉的开始留意起李宥然的一举一动起来,看着她不用任何极严厉行就能治住这一大群小丫头,看着她眉头不皱的解决一切难题,看着她指挥部署他连原因都听不懂的事情,看着她和皇女丞相游刃有余的周旋,心里愈发的不安稳。
这不安稳再加上本来就有的患得患失,居然生出一些恐慌来,这恐慌,使得他不由自主的要去缠李宥然。
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不让她出门,不让她去外面应酬……
李宥然本来并没有注意,只要是能将就的时候都尽量将就着,一来二回的,也终是发现了问题,三哄两问的,秦书漫就支支吾吾的斗了出来,
“你……你……要是出去……被外面的男子拐去了……那怎么办……”
有人说,嫉妒使人变得丑陋。
但偏偏,男人低着头嘟着嘴巴,倔强的将女人的胳膊抱在怀里死死拽住的神情,让女人露出早上的第一个真正的笑容来。
转身将男人重新楼在怀里,闻着男人清新的发香,感受着男人在被窝里悟出来的温暖,觉得全身都是能量,紧了紧怀抱,柔声逗弄着,
“哟,终于知道还有人要来拐你妻主啊。”
男人这次仿佛是真的不安,不似以往的脸红羞涩,居然抬头起来问,“那……那你会被拐走么?”
李宥然心中一动,秦书漫的性格,未嫁之前是让秦府老老爷宠坏了的,骄傲暴躁,之后有所收敛,即使后来失散受了惊吓,但后来又是在自己这里得了纵容的,按他的性子,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如此不安?
眼里却并不露半分,微笑的说:
“傻瓜,你要相信我,知道吗?”
女人看着他的眼睛,坦诚而坚定,秦书漫知道这对女人来说已经算是承诺了,便笑开来,高兴的点头。
这边刚哄好了男人,正想要亲热一番,门口却想起了敲门声。
这个时候敢在李宥然房门上制造敲门声的,只有两种情况,一是,院子里生出了个胆大包天的人,二是,有十分紧急的事。
门打开来,李宥然缓缓的走了出来,关上门,门口立着的老大才贴过来,在她耳边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