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翻桌了一下,海棠把窗户用力关牢,上床!睡觉!
沉冰天枢还是萧羌史飘零,爱谁谁去!
就在她已经滚上床头的时候,忽然她听到了细微的开门声,她向门口的方向看去,月光下一道男子清雅的身影被拖得长长的,玉冠白衣,广袖缓带。正是大越的皇帝。
他掩上房门,无声走来。
呀,现在已经是三更时分了,萧羌从来自律,受伤之后更是日日早睡,怎么今日这么晚了还来找她?唔,这算不算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海棠做好备战准备,微微在榻上侧了侧身,让自己的姿势方便活动一些,却在男人靠近自己的时候,感觉到了一丝诡秘的不对劲。
不对……这不是萧羌!
海棠浑身一紧,她刚要跳起来,男人的手已经撑在了她颈项两侧,整个人笼罩了下来,衣襟上散发出暧昧暖香,月光暗香之中,那张清俊脸孔忽然就染上了一丝近于妖媚的气质,他开口,声音极尽温柔,“笑儿,这许多日子不见,你可想我不想?”
——沉冰的声音——
他不是约了自己明天见面吗!海棠大惊,他怎么会扮成萧羌的样子,在夜里潜进来?!
“字条自然是故意的,这样他们就会关注明天早上,今晚放松警惕,我才能混进来看你。笑儿,你该不会以为真的没有人看到那张字条吧?”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沉冰笑着说,慢慢揭下面具,露出一张精致绝伦的美丽面孔。
海棠惊骇看他,一双眼瞪得大大的,沉冰看着她,淡绯色的嘴唇一抿,这妖精一样美丽的少年仿佛极委屈,咬了咬花瓣一般的嘴唇,语气几乎是可怜兮兮的,他一叠声的唤她,“笑儿笑儿,你从不曾对我这样冷淡。”
漆黑的头发落在了海棠周身,如同冰冷的水草,海棠愣了一下,当她意识到自己应该放声大叫的时候,沉冰一根指头从她颈间拂过,抵在她嘴唇上,海棠只觉得脖子上一麻,不仅一声呼喊立刻卡在她的嗓子眼里,再说不出来,连身子都再动弹不得了。
沉冰微笑,甜蜜温柔,“笑儿,你我难得再见,不如找个地方好好叙旧。”
说完,他站起身来,重新戴上面具,堂而皇之的抱起海棠,就向外走去——
靠,说不定真能被他劫走!
海棠脑子一转,心中不禁叫苦。
萧羌喝的药里本就有帮助安眠的,这时候断然不会出来,沉冰假扮的萧羌惟妙惟肖,这么抱着她出去,有谁敢拦?还不一顺就走?
但是她现在没法动弹,连喊都喊不出来,眼看着沉冰抱着她就走到了甲板上,周围侍卫看到他们出来,都一脸暧昧,低头屈膝,恭恭敬敬放行。
海棠心里叫苦,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就在沉冰走向船尾的时候,船尾一堆烂木头里晃荡着站起一个人,正是花竹意。
似乎这家伙真的打算把所有压舱的木料全部翻一遍找蘑菇来加餐,看到这不靠谱的小子,海棠心里那点指望立刻没有了——这就是天助绑架犯么?
看着“萧羌”抱着海棠从容走来,花竹意愣了一下之后,屈膝行礼,沉冰只略点了点头,就继续走去,忽然身后传来一声等等,海棠心里一紧,希望燃了起来,她转不了头,只能听到身后青年的声音一字一句,“陛下,杜婕妤现在并不情愿,可否请您不要强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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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超载害死人(上)
当海棠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第一个反应不是有可能获救的开心,而是五味陈杂。
她和他错身而过,就这一瞬间,连话都没说,眼神也未曾交会,他就看出了她的不情不愿,然后,说出来。
他对皇帝说,她不愿意,请把他放下来。
这一刻心里流过的情感非常复杂,无法形容。
而且现实也不容她细想,就在花竹意发问,沉冰略一停顿的一瞬间,只见眼前青影一动,海棠只觉得眼前一花,一张没有五官的脸骤然出现在她眼前,却又在瞬间拉远,就在这刹那,沉冰已和天枢交了数回手。
“……又是你!”沉冰冷喝一声,
论武功,天枢远在沉冰之上,但沉冰怀里抱着海棠,天枢投鼠忌器,居然打成平手,见机不妙,沉冰速退之间,两人距离拉远,他当机立断,抱着她便向船下跃去!
就在沉冰腾空而起的一瞬间,正好在他近处的花竹意见机得快,立刻八爪鱼一样扑抱住海棠脚踝,天枢一甩袖,长袖又绕住了花竹意的手腕——结果就是,海棠挂沉冰,花竹意抓海棠,天枢又抓花竹意——即便是武林高手,在身负这样的“重任”之下,也只能华丽的扑街。
只听扑通扑通几声,人肉粽子串中以花竹意作为节点,前半截以非常优雅的姿势落下三月冰冷的江水之中,后半截和甲板做了第一次亲密接触。
落水的瞬间,海棠脑子里第一想法是,丫的,超载害死人啊!
第二想法比第一想法重要多了,那就是:老娘不会游泳啊啊啊啊啊!
天枢和“萧羌”打起来了这件事自然惊动了赵亭,等赵亭上到甲板的时候,正好看到海棠和沉冰落水,天枢和花竹意摔在了甲板上。
根本不用赵亭说话,早有侍从跳下水去救人,晃了几下,花竹意爬了起来,天枢单膝点地,紧紧看着下方,却没有动作。